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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贤妻萌娃,重生后谁还当悍匪呀!陈路杨婉宁

一朵小鲜花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听见这话,陈路立马摇头,开口道。“婉宁,你不要听他胡说!我没有要卖掉真真。”那陈狗剩冷笑一声,眼神阴仄仄的。“好啊,陈路,劳资辛辛苦苦帮你想法子,你他娘的还反咬老子一口,这卖身契不是你签的吗?”说着,陈狗剩直接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扔到了陈路的脸上。陈路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微微一变。他想起来了。这卖身契,确实是他签的。这是上个月,他在镇上赌庄里,因为输红了眼,急着要找陈狗剩借钱。陈狗剩说需要有个抵押,就让他签了这份抵押真真的卖身契!当时陈路一心只想着借钱翻本,脑子里哪里还会想着其他。此刻看着那卖身契,陈路咬牙,真要将其揉做一团扔掉,可杨婉宁却上前一步来,一把抢走卖身契,仔细一看。上面赫然就是陈路签的名字,按得手印。一阵天旋地转,杨婉宁...

主角:陈路杨婉宁   更新:2025-05-16 23: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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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路杨婉宁的女频言情小说《家有贤妻萌娃,重生后谁还当悍匪呀!陈路杨婉宁》,由网络作家“一朵小鲜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见这话,陈路立马摇头,开口道。“婉宁,你不要听他胡说!我没有要卖掉真真。”那陈狗剩冷笑一声,眼神阴仄仄的。“好啊,陈路,劳资辛辛苦苦帮你想法子,你他娘的还反咬老子一口,这卖身契不是你签的吗?”说着,陈狗剩直接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扔到了陈路的脸上。陈路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微微一变。他想起来了。这卖身契,确实是他签的。这是上个月,他在镇上赌庄里,因为输红了眼,急着要找陈狗剩借钱。陈狗剩说需要有个抵押,就让他签了这份抵押真真的卖身契!当时陈路一心只想着借钱翻本,脑子里哪里还会想着其他。此刻看着那卖身契,陈路咬牙,真要将其揉做一团扔掉,可杨婉宁却上前一步来,一把抢走卖身契,仔细一看。上面赫然就是陈路签的名字,按得手印。一阵天旋地转,杨婉宁...

《家有贤妻萌娃,重生后谁还当悍匪呀!陈路杨婉宁》精彩片段

听见这话,陈路立马摇头,开口道。
“婉宁,你不要听他胡说!我没有要卖掉真真。”
那陈狗剩冷笑一声,眼神阴仄仄的。
“好啊,陈路,劳资辛辛苦苦帮你想法子,你他娘的还反咬老子一口,这卖身契不是你签的吗?”
说着,陈狗剩直接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扔到了陈路的脸上。
陈路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他想起来了。
这卖身契,确实是他签的。
这是上个月,他在镇上赌庄里,因为输红了眼,急着要找陈狗剩借钱。
陈狗剩说需要有个抵押,就让他签了这份抵押真真的卖身契!
当时陈路一心只想着借钱翻本,脑子里哪里还会想着其他。
此刻看着那卖身契,陈路咬牙,真要将其揉做一团扔掉,可杨婉宁却上前一步来,一把抢走卖身契,仔细一看。
上面赫然就是陈路签的名字,按得手印。
一阵天旋地转,杨婉宁身子狠狠一颤,几乎要摔倒在地。
她眼眶通红,瞪着陈路,眼睛里几乎要流出血来,那眼眸之中的绝望透顶,甚至透出浓浓的怨恨!
“陈路,有这卖身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你的心肝都被狗吃了!”
而屋里,原本满心欢喜,吃着鸡肉的陈真真,此时眼眶里也已闪烁起了泪花。
她虽只有七八岁,却也能听懂大人说的话。
她知道,爸爸跟别人签了卖身契,要把她卖掉抵债。
陈真真转头看向屋外的陈路,小嘴一瘪,伤心地痛哭了出来。
她原本以为爸爸真的变好了。
不但不会再和妈妈吵架,而且还弄了肉回来吃。
可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爸爸只是用这些东西来欺骗她,爸爸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把她卖掉!
她折返回屋,抱住真真,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盯着陈路,凄厉哭喊道。
“陈路,你......你连女儿都卖,你不得好死!”
听着妻子和女儿凄厉的哭声,陈路的心,几乎都要碎了。
可他知道,这一切怪不得别人,要怪,就只能怪前世的他自己!
前世的他,实在就是个王八蛋!
为了赌博,竟然连这种东西都签!
而最后,他也确实如杨婉宁所说,没有善终!不得好死!
深吸一口气,陈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光是悔恨和斥责过去的自己并没有任何作用,上天既然让自己重活了一世,那么这一世,他就要改变这一切!
他绝不可能坐视女儿被其他人家当成童养媳买走。
于是陈路转过头,恶狠狠地一把抓住了陈狗剩的衣服,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陈狗剩,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亏你是我二叔,竟然做局害我,我告诉你,女儿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拿着你的钱滚蛋!”
说罢,陈路直接将那包用信封装着的钱,扔回了陈狗剩的怀里,然后狠狠一脚踹在其肚子上,将他踹得跌出门去。
摔倒在地的陈狗剩是又惊又怒,慌忙爬起身来,咬牙切齿说。
“我告诉你,你特娘的爱卖不卖,老子还懒得多管你家的狗屁闲事呢。
反正我告诉你,你的债,我已经全部转给镇上的金权哥了,连本带利一共六千。
他问你的债问了好几次,一个月内,你要是还不上,就等着他带人上门吧,哼,金权哥手底下的可全都是狠人,到时候剁了你的狗爪子,可别怪你二叔没提醒你!”
原本一共欠的也就三千多。
可那赌庄里利滚利,这才多久,竟然就滚到了六千!
说到底,从头到尾,都是陈狗剩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害的。
陈路火冒三丈,弯腰拾起门边的木栓就朝他砸了过去。
“二叔,你他妈是个狗屁的二叔!”
木栓从陈狗剩的脑袋旁边砸过去,凉飕飕的冷风吓得他一缩脖子,不敢再多说,仓皇跑了。
赶走陈狗剩,关上房门,回过身来,身后是依旧悲伤痛哭的妻女。
她们是真的太绝望了。
原本以为这次的陈路能真的转性,可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陈路总是会做出更加没有下限的事。
如今,甚至连他的亲生女儿,他都能签卖身契,给人卖出去。
陈路知道到了这步田地,不管自己说什么,娘儿俩都绝不可能信了。
他一咬牙,走进屋里,取下墙上的那把猎枪,又从破旧箱子里,拿出一盒猎枪用的子弹。
将子弹装入猎枪枪管里,而后陈路才将猎枪放到了杨婉宁的脚边。
他伸出手,狠狠扇了自己两耳光,低头说。
“婉宁,以前的我是畜生,我没资格求得你原谅,只求你一定不要想不开,一定要带着真真好好活下去!
这里这把猎枪,你知道怎么用,要是有人敢来家里抢真真,你就开枪打死他们!”
随即,陈路转身到卧室房门边,重新背上那个早上刚放这儿的背包,起身朝外走去。
“婉宁,我这次大概会进山三天,三天后我会带很多东西回来的,一点一点,一定能把当初的赌债还清。
你......你一定不要想不开......就算真的该死,该死的也是我陈路,不是你和真真,你们一定要保重,等我回来。”
话声落下时,陈路已经走出房门,没了踪影。
杨婉宁傻傻看着手中的猎枪,万千思绪也在这个时候涌上心头。
陈路没有沾上赌博之前是多么好的一个人,要不是因为这点,她怎么会不顾亲生父母的反对跟这个男人私奔。
只是往后一切并没有朝她的预想发展。
“陈路,希望你这一切不要再骗我,我已经让你伤的遍体鳞伤。”
杨婉宁双手紧紧握着猎枪,一字一顿的说道,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不知道正在思考着什么。
......

看着妻子婉宁眼中的恐惧厌恶,陈路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一阵疼痛。
如果不是自己太过分,前世妻子又怎会被逼得走投无路,最后选择喝农药自尽。
陈路一咬牙,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几个大耳光。
这几下力大势沉,直打得陈路满嘴鲜血,半边脸颊都高高肿起。
他颤声开口说。
“婉宁,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会好好改正,给你和真真一个幸福生活。
我知道这是你从村里亲戚那儿借来的过冬的钱,我一分都没花。”
说罢,陈路飞快从贴身的衣服口袋里,取出那四百块钱,塞到杨婉宁的手里。
可,这却并没有让杨婉宁有丝毫的放松,她那张美丽的脸上,凄楚绝望之色更甚。
因为,以往的每一次,陈路都是这样,嘴里说着错了,再也不赌了。
但下一次就会更加变本加厉。
就在今早上,陈路才刚刚跟杨婉宁保证再也不赌了,结果呢?
杨婉宁四处借完钱回来,准备买过冬的煤炭,结果晚上陈路就喝了酒就动手打人,抢钱。
现在他没拿钱去赌博,却拿了钱回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输红了眼,四百块已经不够他回本的了!
所以他回来,分明就是想要打女儿真真的主意!
杨婉宁根本不愿意听陈路的花言巧语。
布满淤青的双手,将真真抱的更紧,她咬住那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用颤抖得几乎呕血的声音说。
“陈路,你是不是想要逼死我们娘儿俩......”
因为被抱得太紧,怀中的真真带着哭腔说。
“妈妈,我疼......妈妈,我怕,爸爸要卖真真吗?”
两行清泪顺着杨婉宁脸颊淌下,她摇头哑声说。
“不,就算妈妈死,也不会让别人把你抢走。”
老婆和女儿这般模样,直让陈路心里悔恨痛苦到了极点。
他知道,不管自己现在说什么,婉宁都听不进去。
实在是以前的他,太过畜生了!
抬起头来,陈路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条堆满了灰尘的老旧猎枪,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光芒。
他可以进山打猎,只要弄点野味回来,让婉宁看到自己开始干正事儿,她自然就会渐渐看开,对自己改观。
这个季节,村子后山林子里,有不少野兔野鸡。
但是因为林子离村近,那里头的动物早就学精,狩猎难度极大。
而更往里的深山里,可是有着野猪黑瞎子,走深迷了路,很可能反而成为那些野兽的盘中餐。
所以,自打村里那些老一代猎户去世后,现在已基本没哪家人能靠狩猎为生了。
可陈路不一样,前世的他,犯罪后,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捕,可是在深山老林里猫过一年多,下套子,追踪,打猎都完全不在话下。
不过,只在后山林子里抓些野兔野鸡,倒是用不上猎枪。
陈路起身,在墙角的箱子里翻找了一圈,找到了一个铁制的大弹弓,和一大盒铁制的小弹丸。
这本是以前打鸟玩的,但是用来打野鸡和野兔,却是刚好够用。
将这些东西用一个背包装好,背在背上后。
陈路才再次对杨婉宁说。
“婉宁,相信我最后一次,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赌了。真真,爸爸就算是死,也不会卖你的。
你答应爸爸,在家里好好照顾妈妈,爸爸出去打点野味回来给你们补补身子。”
说罢,陈路转身就走。
但是走到门口时,陈路的眼角余光看到了放在房间角落的那一瓶农药。
他眉头皱紧,忍不住回来,将那瓶农药也一起带出来,到外面路边扔掉,心里这才稍稍放宽几分。
......
此刻天色已完全黑沉。
后山林子距村庄有好几里地远。
虽然陈路这几年有些酗酒,但他小时候跟爷爷学过武,身体很结实,留下的底子还在。
他健步如飞,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月光洒在林间,如今时候尚早,雪还没完全堆积起来,所以视野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陈路一路深.入林子,借着月光,很快就看到了野鸡的脚印。
野鸡是夜伏昼出的动物,一到了晚上,有夜盲症的它们便会躲到灌木丛里。
前世的陈路可是抓野鸡的高手,追踪着脚印,很快就找到了几处灌木丛。
他仔细观察一会儿,找到几只野鸡藏身的位置后,果断从背包里取出弹弓,放上铁弹,拉满,发射!
野鸡受了惊,顿时簌簌乱飞。
而陈路也不住使用弹弓,朝它们射出铁弹,最终有三只连飞带跑地消失不见了,有两只被打中,拖着血淋淋的身子跑了一截,就栽在树底下不动了。
陈路上前去,取出随身带着的小刀,将两只野鸡喉管切开,放干净了血之后,用藤条绑在一起,扔到了背包里。
整个晚上,陈路都在林子里搜寻野物,直到天亮,他一共抓到了4只野鸡,1只野兔,1只松鼠。
野兔不太好抓,一有动静就钻洞里了。
陈路费了大劲,才打到1只。
不过他记下了好几个野兔洞的位置,准备回去做几个套子,下次再进山时,在这些野兔洞口设下套子,等它们自己进套了再来抓。
下山回家时,陈路感觉脑袋有点发昏。
他伸手摸了摸后颈处,感觉到那里传来阵阵灼热感。
陈路纳闷儿,还以为是自己钻林子时不小心被树枝划破了。
可拿下手掌看看,却也没见血。
他再摸了一下后颈,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
陈路心下大惊,坏了,难不成一切都只是黄粱一梦,我又要醒过来,回到那个冰冷的刑场上了吗?
担心的事并未发生,陈路再睁开眼时,还是在山脚的位置。
只是他感应到了一个奇怪的,一平米左右的空间。
当他伸手一摸后颈时,心念一动,那个空间便出现了。
他直接将手中提着的背包寄存在那个空间里。
一瞬间之后,装有满满当当野味的背包,就在现实中消失,出现在了那个一平米左右的空间里。
这个空间,可以装东西。
那要是用来装枪支弹药......
陈路摇了摇头,将一些危险的念头抛到脑后。
既然重活一世,他就要重新做人,好好照顾妻女。
这个神秘空间,在狩猎上也是非常有用的,将重装备装在这个神秘空间里,自己深.入林子打猎,就会更加方便了。
一夜未睡,陈路也很困了。
他一路赶回村子,天色已完全亮堂起来。
蹑手蹑脚回家,大厅里,满地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好。
陈路稍稍松了口气,进了里屋,想看看婉宁和真真是否还在睡觉。
可进屋一看,炕上空荡荡一片,根本不见妻女的身影!
陈路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身子发颤,几乎站立不稳。
婉宁和真真去哪儿了?!
难道......难道婉宁还是去寻短见了吗?!

想到会再次失去妻子女儿,陈路的身子,就止不住地发颤,整个人如同遭受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好半晌,他才渐渐反应过来,嘴里自言自语。
“不会的......婉宁和真真不会有事的......”
他将装满了野味的背包扔下,飞快冲出房间,沿着村头大道,一路出外寻找。
但是婉宁会带真真去哪里,陈路却根本不知道,仿佛一只无头苍蝇。
婉宁的家在邻省,当初为了和陈路结婚,她几乎和家里闹掰,根本不可能带真真回娘家的。
难道......难道婉宁带着真真去跳河了?
在村口外,就有一条河。
陈路满心焦急,惶恐,朝着村外冲去。
路上因为跑得太着急,甚至跑掉了一只鞋。
赤脚被地上的沙石硌破,鲜血直淌,他也根本不管,一路朝村口冲去。
快到村口时,陈路一抬眼,终于看到了那一大一小两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杨婉宁和真真。
杨婉宁一只手提着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米面袋子,一只手牵着真真。
真真似乎有些打瞌睡,靠在杨婉宁的腿边,走路晃晃悠悠的。
看到她们平安无事,焦急万状的陈路眼眶瞬间泛红。
他快跑上去,颤声问。
“婉宁,你......你们去哪儿了,我还以为......”
说着,他几乎忍不住要伸手去抱杨婉宁,可迎上的,却是杨婉宁那满带厌恶和抵触的眼神。
陈路心头一颤,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上衣服上,沾了不少血。
都是之前在山上林子里给那些野鸡野兔放血时沾上的。
他当即收回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而后挤出笑,柔声解释说。
“昨晚上去山上打猎,抓了不少野味,这些都是打猎时沾上的血。”
可谁知,听了陈路解释的话之后,杨婉宁那张美丽却略显憔悴的脸上,却依旧是布满了厌恶和不信任。
她拉着真真退开一步,冷冰冰.地说。
“陈路,你撒的谎真是越来越离谱了,你这一身分明就是在赌.场里输光了,没钱给,被那些人打的。
那笔钱你就别想了,我一大早就交到去了学校和送煤站,最后剩的钱,都买了米面,你要还想赌,就自己想办法找钱去。”
听见这话,陈路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原来,婉宁和真真一大早离开家,就是为了提前把钱都用出去。
这样就不怕陈路赌输红了眼,再回来抢钱了。
买煤是要过冬,今年的冬天格外冷,而且家里的墙破了,有一面漏风,要是不烧煤暖炕,冬天根本捱不过去。
至于交学费,则是为了明年开年后,能让真真做个插班生,跟着其他一年级的学生一起入学。
要是再拖一年,等真真九岁了才入学,那就太晚了。
陈路叹了口气。
知是自己以前太畜生,如今不管怎么空口解释,婉宁都不会信的。
所以他只能点点头,柔声说。
“好,真真是该去上学了,走,回家吧,你问亲戚们借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上的。
以后家里的开支,我也会想办法去挣的,不会再让你低三下四,到处去求人了。”
杨婉宁愣了一下。
深深看了陈路一眼,美眸之中闪过一抹疑惑。
她原以为若是听说自己已经把钱用光了,陈路必然会暴跳如雷,甚至和往常一样,直接出手打自己。
可谁知道,陈路却显得异常平静,说要想办法还钱?甚至还说以后要去挣钱,解决家里的开支。
难道,陈路真的转性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杨婉宁便暗暗摇头,将其打消。
这么多年来,每次自己相信陈路知道错了,要转变时,陈路就会又跳出来大闹一次。
要是家里没钱给他去赌了,他还会砸东西,家暴,甚至对真真都大打出手。
想起这些往事,杨婉宁心里只有绝望和痛楚。
她不理会陈路,拉着真真的手就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陈路也不多语,跟在母女俩的身后。
回到家,杨婉宁拍拍真真的背,柔声说。
“到家了,去睡会儿吧,中午吃饭的时候妈妈叫你。”
真真乖巧答应,去了炕上睡觉。
熬了一晚上,陈路也感到有些疲惫,但他还是硬撑着先把抓回来的野鸡,野兔和那只松鼠给洗净,去皮去毛,处理好后,一只只绑好了,挂在隔壁柴房里。
他取下一只野鸡,弯着腰从柴房走出来,拿到了正在生火,准备熬粥的杨婉宁面前。
“婉宁,你和孩子这两年跟着我受苦了,都没吃过什么好的,中午熬一锅鸡汤补补身子吧。
昨晚打的其他野味我都处理好了,挂在柴房里,你和真真想吃了就取下来做了吃,不够我晚上再去打。”
看着面前的野鸡,杨婉宁一双好看的美眸瞬间瞪大。
她不敢相信,陈路竟然真的出去打了野味回来。
但她并不敢表现出任何的高兴,因为她觉得,陈路这么做,一定打了什么不好的算盘。
这些年,陈路不是没有像今天这样对自己示好过,但每一次所为的,不过是再从自己身上榨干,拿了钱出去赌博罢了。
当初家里的那些贵重的首饰,衣服,家具都早已被陈路就给骗去卖光了。
如今他对自己示好,究竟还想图谋什么?
杨婉宁只是盯着那处理好了的野鸡肉,久久不说话。
见此,陈路也不再多说,他走到卧室去,看到真真四仰八叉地,在炕中央睡的正香,会心一笑,也不忍打扰。
他将那张有点破烂的竹椅,搬到了后院,然后拿了个小凳子,用来放自己的腿,而后就闭上眼,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睡的正香的陈路,突然感觉到脚底有一点凉凉的,又有点发痒。
睁开眼一看,却见是真真在用一条湿毛巾,擦自己的脚底板。
见到陈路醒来,真真下意识地有点害怕地往后躲了躲。
但随即就还是用手上的湿毛巾,指了指陈路的脚底板,轻声说。
“爸爸,你脚上出血了,有小石子儿进去了,妈妈让我帮你擦一擦,爸爸,你疼不疼?”

半个小时过后,陈路进山先一步设好陷阱,而后直接朝着大山内部走去。
村里面不仅只有他一个人猎人,经过猎人的长久打猎,大山边缘地段已经见不到多少野物。
想在三天之内打到足够的猎物,进入大山内部是最正确的选择。
至于会不会平添风险,陈路根本就没有计算在内。
不多时,陈路在路边看到一味中草药,四下观察一下没有危险之后,才一株株放进自己的空间。
“滴滴滴......”
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陈路空间中的东西越来越多,不过距离还账的金额却是相差很多。
临近中午!
陈路靠在树上吃着山上采来的野果,由于出门实在是太急,背包里面除了一瓶水,根本就没有其它吃的东西。
休息了十来分钟,就在陈路要站起来继续探索时,不远处的灌木丛传来沙沙作响声。
陈路猛地瞧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视线之中,一只双眼散发着红光的灰狼从灌木丛走出来。
“不好!”
陈路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拿猎枪,什么都没有摸到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那杆猎枪已经交给了杨婉宁。
只是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就在这几个呼吸间,又有两只灰狼从灌木丛里面走出来。
每一只都对陈路虎视眈眈。
陈路尽可能不让自己显得慌张,因为动物能够闻到人身上害怕的味道,只要一经散发,绝对会受到野兽的攻击。
三只灰狼并没有着急发动进攻,一直都在死死的盯着陈路,口中时不时不会发出一声低吼。
陈路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下一秒,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丢了过去,趁着三只灰狼躲闪之时,转身朝着前方快速奔去。
大山里面除了老虎、黑熊等一类的大型动物,就属群狼的威胁性最大。
就算是强如老虎,碰到成群结队的狼都要退避三舍,自然不用说势单力薄的陈路。
就这样,陈路拼了命的往前奔,三只灰狼一个劲的在后面追。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足足过去十分钟,陈路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但依然没有甩掉身后的三只灰狼。
“真是难缠!”
陈路轻啐一声,要不是在部队的时候体能绝佳,没有跑上几分钟就会让灰狼追上。
十几秒过后,陈路看到前方有一棵三人环抱的大树,二话不说来到近前往树干上一跳。
等到陈路爬到树的最高处,三只灰狼来到树下不停的徘徊。
“上不来吧,死狼!”
陈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要是一刻不停的跑下去,非得在山林间活活的累死。
眼下要做的事情等到灰狼们自己离开。
只是陈路还没有开心几秒钟,其中一只灰狼竟然开始往树上爬,剩下两只灰狼一见做出同样的动作。
“没有人告诉我狼还会爬树啊!”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陈路心头忍不住咯噔一下。
眼见其中一只灰狼快要到自己眼前,陈路来不及去做过多的思考,抽出腰间的刀单手刺了过去。
躲闪不及的灰狼脑袋中了一刀,一股刺鼻的鲜血紧跟着喷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令受伤的灰狼更加疯狂,张开大口朝着面前的陈路咬去。
陈路边躲边刺,奈何灰狼就跟没有痛觉一样,身中几刀都死死的抓住树干。
好似要跟陈路同归于尽一样!
这个时候,另外两只灰狼也到了近前,陈路眼见要陷入围攻,一咬牙松开抱着树干的手,用双手朝着面前的灰狼刺去。
由于惯性的原因,陈路跟灰狼一块往地上快速落去。
“咚!”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声响传开,灰狼吐出一口鲜血,发出几道呜呜声便没有了呼吸。
陈路好在有灰狼的身体做缓冲,所以只是有些头昏而已。
回过神来,发现另外两只灰狼还在树上,陈路瞬间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拔出刀就对着其中一只灰狼射去。
灰狼吃痛从树上掉落在地上,陈路看到它还想从地上挣扎着起来,二话不说上前又是几刀送了过来。
另外一只灰狼见到同伴的惨状想要下来,只是这个时候,陈路的飞刀已经射了过来。
最后只能落的跟另外两只灰狼一样的下场。
“要怪就怪我们都生活在物竞天择的时代!”
陈路口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开始处理地上的灰狼尸体。
狼身上全部都是宝,尤其是狼骨头可以用来入药,卖出去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足足过去一个小时,陈路才将三只灰狼分解好,再仔细分好类放进自己的空间。
刚好附近有一条山间小溪,陈路将身上的血腥味洗干净,眼见天色暗了下来,第一时间找了一个山洞休息。
天暗下来的大山,要比白天危险好几倍,就算是有着几十年打猎经验的人,都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打猎。
陈路自然也不会去冒不必要的风险,因为家里面还有可爱的妻女在等着他。
晚上,陈路用火烤了一点灰狼边角料吃了几口,便在山洞里面休息。
入夜的生活并不好受,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山洞内的陈路惊醒。
一直到早上两三点的时候,陈路才算是好好休息了几个小时,等到天彻底大亮时,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山林间寻找猎物。
往后的两天时间,陈路碰到有价值的中草药跟大型动物,都会想尽办法弄到手。
等到第三天回去的时候,陈路的秘密空间里面已经有三头灰狼、两只野山鸡、五只兔子,十来斤各种各样的中草药。

一个来小时过后,陈路同杨婉宁坐上去镇子的马车,虽说两人同坐在一样车上,但是气氛却非常的僵硬。
陈路时不时会主动说上一句,只不过,杨婉宁最多只是点点头。
陈路渐渐便不再开口说话,倒不是没有了耐心,只是怕让杨婉宁听的烦。
兜兜转转几个小时,临近中午,几人才来到位于镇中心的集市。
付了车夫两毛钱车费,陈路将车上的山货一件一件放在选好的摊位上。
杨婉宁上前想要帮忙却是攒不上手,只能跟个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昨天刚刚从山上打下来的山货,绝对保真!”
陈路扯着嗓子大喊,传到附近每个人的耳朵中。
陈路的空间有着类似保鲜的作用,不管在里面放上多少,拿出来还是跟刚杀的一样新鲜。
陈路也是昨天晚上检查狼肉时才发现这个作用。
不多时,十来个人聚集到摊位前,都对陈路带来的东西非常感兴趣。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指着摊位上的狼肉,试探性的询问道:
“小兄弟,你这个真是狼肉?不会是拿别的肉在糊弄我们吧。”
中年男人问出来的这个问题,同样是其他人想要知道的,刹那之间,十几双眼睛死死盯着陈路。
陈路不怕有人怀疑,就怕没有对狼肉感兴趣,想都不想便开口说道:
“放心,绝对是正宗的狼肉,您看看这肉上的纹理跟弹性,哪个家养的动物身上能有。”
“您要是还不相信,就请看看这个东西。”
说罢,陈路从其中一个布袋中取出一个狼头放在众人面前。
“嘶嘶嘶......”
看着陈路手中还带着血的狼头,围观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不少人更是暗暗竖起大拇指。
“多少钱一斤,要是不贵我买几斤!”
一听中年男人要买,陈路心中一喜,想了想说道:
“肯定不贵,一斤算你五毛钱,毕竟是正宗的山货,比家养的肉贵一点也正常。”
陈路说的倒不是假话,不过眼下这个年代,县城里面的工人一个月都不过几十块钱,工职人员十几块钱到几十块钱的都有。
狼肉虽然是好东西,但是五毛钱一斤的价格却是让大部分人无福消受。
眼见众人要离开自己的摊位,陈路赶紧改口道:
“各位不要着急走啊,兄弟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今天是我第一天做生意,所以前三十位过来购买的顾客,全部都是三毛钱一斤。”
一听到价格掉到三毛钱,中年男人瞬间停下自己的脚步。
“小兄弟,给我来一斤!”
“好嘞!”
这一下,剩下的人瞬间坐不住,纷纷掏出钱想要买陈路手中的狼肉。
集市里面的人看到陈路摊位这么热闹,带着好奇心不约而同靠了过来。
“滴滴滴......”
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陈路摊位前的东西快速减少。
半个小时过后,陈路摊位周围的人散去,三百来斤狼肉、十来只兔子跟鸡也消失不见。
只剩下十来斤中草药,跟狼骨因为价格太贵放在摊位上。
“十块,二十块,三十块......”
杨婉宁遍又一遍数着手上的钞票,脸上更是有着止不住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杨婉宁没好气的说道:
“陈路,赚来的钱是多少就是多少,你一直数下去也不会变多的。”
“我这不是高兴嘛!”
陈路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走上前将手中的钞票塞到杨婉宁手上。
“婉宁,一共一百二十三块钱,你收好!”
一百二十三块对陈路来说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往后只要顺利发展下去,不要说小小的六千块外债,发家致富都是小事一桩。
杨婉宁看着手中的钱,又看了看面前的陈路,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
陈路只有想方设法从她手上拿钱,这几年什么时候主动交过钱。
“这还是陈路吗?”
杨婉宁暗自想道。
陈路似乎看出陈路心中的想法,目光炯炯的说道:
“婉宁,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往后赚到的每一分钱,我都会交给你的。”
“真的?”
杨婉宁脱口而出道,不管她想不想去承认,其实她心里面已经想要去相信陈路。
“咕咕咕......”
就在这个时候,杨婉宁跟陈路的肚子同时响了起来,打破好不容易烘托出来的气氛。
陈路故意轻声咳嗽了一声才说道:
“婉宁,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好......吃饭!”
杨婉宁不免尴尬的笑了笑,看着手中的钱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陈路心里面瞬间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杨婉宁把钱还给自己。
眼下缓和关系已经走出关键的一步。
正当两人收拾好东西要去吃饭时,三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几位,我们这摊位上的东西全部掉了,你们想买等下次吧。”
陈路下意识认为对方是来买东西的,眼下他只想跟杨婉宁过二人世界。
就算手中还有东西也不想浪费时间。
“买什么东西!我们是过来收摊位费的。”
带头大汉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其余两名大汉瞬间将杨婉宁两人围住,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十分僵硬。
一见情况不对,陈路二话不说将杨婉宁护在自己身后。
不卑不亢的说道:
“我愿意拿出五块钱,算是我请各位兄弟喝茶。”
镇子里面的集市是自发组织,摊位一直都是谁来的早谁用,根本就没有摊位费的说法。
陈路之所以拿出五块钱给对方,只是不想跟对方起不必要的冲突伤到杨婉宁。
要是陈路一个人过来肯定不会理会对方。
一听这话,三名大汉脸色难看了几分,显然是不满意陈路给出来的解决方案。
“他奶奶个熊的,你小子当我们是乞丐不成,拿五块钱出来打发谁呢。”
带头大汉厉声说道,好似下一秒就要对陈路动手一样。
杨婉宁心中十分的紧张,不自觉往陈路的身上贴了贴。
“陈路,怎么办啊!”

看着女儿真真乖巧的模样,陈路只觉自己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刚刚到村口去找真真和婉宁的时候,因为太过焦急,陈路把鞋子都跑掉了,一路泥沙石子硌着,自然就将脚底板给硌得破了皮,血淋淋的。
只是实在熬了一晚上,太累,陈路处理完野味后,就懒得处理伤势,直接睡觉了。
他此时起身一看,自己的脚已经被真真擦拭干净。
伤口处的沙石也都被清理了出去。
陈路心下感动,柔声说。
“真真,谢谢你啦,以前都是爸爸不对,爸爸知道错了,你愿意原谅爸爸吗?”
听见这话,真真一双大眼睛眨巴了几下,随即凑到陈路身旁,稍带着几分委屈地小声说。
“爸爸,只要你以后不要再打妈妈和真真,不要再......不要再跟妈妈吵架,真真就愿意原谅爸爸。”
说着,真真还伸出小指头,要跟陈路拉钩。
陈路暖心一笑,点了点头,伸出手掌,跟真真拉了拉指头。
“好,爸爸答应你,从今以后,爸爸都不会再打真真和妈妈了,也不会再跟妈妈吵架了!”
真真脸上笑容也变得灿烂起来,开心说。
“拉了钩,以后就不许反悔了!”
陈路自然是点头答应。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屋子里传来阵阵鸡汤的香味。
杨婉宁煮好了鸡汤,端到了桌上。
浓厚的肉香味,惹得真真也是一阵抽鼻子,满脸的馋意。
自打陈路开始赌博之后,家里就几乎没怎么好好吃过肉了。
为数不多的几次,只怕还是过年时候,真真跑去陈路村里其他那些亲戚家里吃的。
杨婉宁那美丽的脸上,也少了几分憔悴,她冲后院喊了声。
“真真,吃饭了!”
虽看着是喊真真,但实际上也是叫陈路。
阳光洒落院里,家中的氛围稍稍添上了几分温馨。
吃饭时,陈路没舍得怎么吃鸡肉,一直在给真真和杨婉宁夹肉,夹菜。
杨婉宁却只是将陈路夹过来的肉,又夹到了真真的碗里,然后低着头借着咸菜扒拉碗中的粗米饭。
陈路无奈,轻声说。
“婉宁,你吃一点肉,补补身子,你放心,我这次真的改了,以后,我一定会让你和真真过上好日子的。”
这样的话,以前的陈路也说过很多次。
杨婉宁红了眼眶,只轻声说。
“不说过好日子,只要你别再赌了,我们也就谢天谢地了。”
陈路点点头,伸手轻轻搭在杨婉宁的腿上,柔声说。
“好,我发誓,我陈路这一辈子,都绝对不会再赌了!”
到这时候, 杨婉宁的脸色才终于稍稍缓和。
虽然她还是稍稍挪了挪腿,躲开了陈路的手,但是对于陈路夹来的鸡肉,却已经不再排斥。
陈路心花怒放,看看眼眉如画,神情温婉的妻子,再看看一旁已经直接上手啃着鸡腿,小脸蛋上沾满了油的女儿,只觉幸福之极。
可就在这时,忽然“砰砰砰!”地一阵闷响,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一个熟悉,如公鸭一般的嗓音响了起来!
“开门!”
听到这声音,陈路眉头立马皱紧,脸色,也稍稍沉了沉。
屋外叫开门的,赫然就是陈路的二叔,陈狗剩!
陈狗剩找到自己家来,所为的自然只可能是一件事,那就是找陈路讨债!
其实,陈路之所以染上赌博,就是跟着陈狗剩一起。
这个陈狗剩一直就是到处坑蒙拐骗,偷鸡摸狗的流氓,后来跟镇里那帮大流氓混,就在村里也搞了个赌.场。
陈路刚开始就是在村里的赌.场里打牌,赢了不少钱,结果就被陈狗剩忽悠着去了镇上推牌九。
只一场,就输了个底掉。
不但把以前在村里赢的那些钱全都输光了,甚至还倒欠了陈狗剩七百多。
就是为了补这些窟窿,陈路才会越大越打,越输越多。
算起来,在陈狗剩那儿,陈路就欠了差不多有四千多。
那时候的四千多块,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那是能在农村盖一栋新房的!
现在回想起来,这陈狗剩,分明就是给自己设杀猪盘!引.诱自己钻进了赌博这个无底洞。
陈路看了眼一脸惊恐的杨婉宁和真真,沉着脸站起身来。
他不想被陈狗剩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搅合了自己和妻女难得的温馨时光,于是甩下一句。
“你们继续吃,我去开门。放心,婉宁,我会处理好的。”
陈路说罢,便快步走到房门口,拉开房门。
只见屋外是个穿得人模狗样,头发梳成港台明星那种油腻背头的矮个子中年男人。
他就是陈狗剩,其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了转,似乎闻到了屋内传来的鸡汤味道,他吸了吸鼻子,眼睛里泛出一抹狡黠的光芒。
“好啊,陈路,你小子到处欠一屁股债不还,关起门来竟然偷偷在家里吃肉?!
这么香,是野鸡汤吧!快,你二叔我正好还没吃饭呢,给我搞一碗鸡汤喝喝。”
说着,陈狗剩就旁若无人地直接往屋里闯去。
陈路脸色冷沉,一伸手就将他给拦住了。
“二叔,我家里喝不喝鸡汤,和你不相干,在外面欠的钱,我三个月内一定还上,你走吧。”
听见这话,陈狗剩明显愣了愣。
他抬起头,细细打量了陈路一通,撇嘴不屑一笑。
“哟,陈路,你小子脑袋被驴踢了?这些年,你在外面大大小小的欠债,加起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三个月就想全还上?你拿什么还?你二叔今天来是帮你忙的,你小子不识好,鸡汤都不肯给一碗,真他娘的抠。”
说着,陈狗剩从怀中掏出一个厚实的信封,拍在陈路的身上。
“上次你拜托我的事,我找着人了,是隔壁县的一户人家,他们家里有的是钱,只是儿子脑袋小时候摔坏了,有点小问题。
我跟他们已经谈好了,把你女儿陈真真弄过去当童养媳,一次性给五千。喏,这里是两千定金,下周他们派车过来接人,接了人,再付后面的钱。”
这话一出,屋里的杨婉宁脸色顿时“唰!”地一下子白了!
她颤抖着冲出屋,满眼泪水,瞪住陈路,绝望到了极点。
“陈路,你......你......你不是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难怪你从昨晚就开始装模作样,原来......原来你想要卖了真真!陈路,你......你做梦,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碰真真一下!”

听出杨婉宁的颤音,陈路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无名火。

反手拍了拍杨婉宁的手安慰道:“放心呢,婉宁,有我在!”

下一秒,陈路目光落到带头大汉的身上,语气也跟着沉重了几分。

“你要多少!”

带头大汉根本就没有听出陈路语气的变化,满脸得意的说道:“看你这么识趣的份上,我跟兄弟们也不会多要,给个一百块摊位费就行。”

“一百块!”

听到带头大汉报出来的价格,陈路忍不住大笑出声,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样。

“你小子笑什么!”

带头大汉一见眉头瞬间皱在一块,厉声说道:“你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在附近盯了你们一中午,那些山货卖出去怎么可能没有一百。”

带头大汉声音刚刚落下,另外两名大汉立即接茬。

“就是,只让你给一百块钱已经是便宜了,竟然还敢讨价还价。”

“小子,趁着我们几个人心情还好,赶紧麻溜的把钱拿出来,要是让我们没有了耐心,那你们尝尝我拳头的味道。”

陈路自知躲不过去,轻声让杨婉宁往后退到安全距离。

再一次看向三名大汉时,脸上不自觉多出一丝厉色。

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欺负的就是你,要是再......”带头大汉的话还没有送完,陈路饱含愤怒的拳头便送了过来。

“咚!”

看到自己老大倒在地上,余下两名大汉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好似不敢自己亲眼看到的一幕。

“不是,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过去干翻这个小王八羔子。”

带头大汉盯着手中带血的牙齿,怒骂道。

此话一出!

两名大汉回过神来,大叫着朝前方的陈路杀去。

陈路依然平静的站在原地,下一秒,朝着靠自己最近的一人送出一拳。

“砰!”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声响传开,胸口中拳的大汉闷哼一声往后退。

还没有等到大汉反应过来,陈路又一记攻击落了下来。

大汉吃痛倒在地上!

刚好这个时候,另外一名大汉趁着这个空隙攻了过来。

陈路精力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躲闪不及硬生生扛下这一记拳头,并借着力道往后退了十来步。

“荒废了好几年,连动作都变的这么迟钝。”

陈路单手捂着自己发疼的胸口,咬了咬牙说道。

要是放在以前,陈路不要说面对三名混混,就算是再来几人都不在话下。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杨婉宁焦急的声音。

“陈路,你怎么样!”

看到杨婉宁要往自己这边来,陈路,赶紧伸手拦道:“千万不要过来,这几个人我能应付过来的。”

杨婉宁要是过来,对陈路来说是一种负担,根本就没有办法放开手去对付三名混混。

杨婉宁想了一下还是退了回去,她知道自己现在过去,不仅帮不到什么忙还会拖累陈路。

“小王八羔子,你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从地上站起来的带头大汉,恶狠狠盯着陈路厉声说道:“今天老子倒是想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话音落下之时,带头大汉带着满腔怒火冲了过去,余下两名大汉一见立即跟了上去。

半个小时过后!

三名混混躺在地上、口中不停发出哀嚎声,而陈路两人已经坐上回村的马车。

“陈路,往后要是碰到这种事情,我们能跑就跑、能妥协就妥协吧,根本就没有必要弄的遍体鳞伤。”

“再怎么样说,人还是要更重要一点。”

杨婉宁帮陈路抹着买来的药,自顾自的说道。

杨婉宁全程看着陈路的战斗,每一记拳头落到陈路的身上,她心里面都会非常的难受。

要不是知道自己会帮倒忙,杨婉宁早就冲上去帮忙。

“婉宁,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陈路瞧了一眼杨婉宁微微一笑说道。

此话一出!

杨婉宁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用力拍了一下陈路的肩膀,故作生气说道:“你少做梦了,陈路,我是怕你死在我面前,我还要去外理你的后事,想想都非常的麻烦。”

杨婉宁依然是这么的善良,就连诅咒别人都不会把话说尽。

陈路再想到自己前世的种种,心里面的愧疚更加深了几分。

“婉宁,我们赚到钱就把房子重新装修好不好?

再在村里面买上十几亩地,弄上一些鸡跟鸭养一下,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话音落下之时,陈路的一丝目光落到杨婉宁脸上,似乎迫切想要从中看出一些什么来。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中,杨婉宁略微一想缓缓的说道:“再说吧!”

杨婉宁想要去相信陈路已经变好,只是之前发生的种种又在告诉她,绝对不能去轻易相信。

陈路并没有奢望杨婉宁会直接答应自己,眼下没有直接拒绝,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路上颠簸将近两个小时,载着陈路两人的马车停在姨婆家门口。

“谢谢!”

杨婉宁付了车钱,一边跟陈路进去一边喊。

“姨婆,我回来了......”杨婉宁大声喊了几声,迟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陈路瞬间感觉到不对劲。

第一时间推开房间大门,视线之中,出现一个半靠在墙上、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姨婆,您老人家怎么了啊!”

跟着进来的杨婉宁心中咯噔一下,赶紧上前将老人扶正。

姨婆似乎听到杨婉宁的呼唤,努力睁开自己的双眼。

“婉......婉宁啊,真真让人给抢走了......什么!”

一听这话,杨婉宁全身忍不住微微颤抖,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出门就丢了真真。

一股猛烈的自责感从心中升了起来。

陈路尽管非常的担心真真,不过并没有因此失了分寸。

蹲下来对着杨婉宁缓缓的说道:“婉宁,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就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会把真真给你带回来的。”

声音传入耳中之时,杨婉宁猛地回头盯着陈路。

咬着牙说道:“陈路,你不能骗我!”


冰冷的刑场,吃完最后一餐饭的陈路,双手绑在背后,脑袋低垂,跪在地上。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心如死灰的他,全然麻木,没有一丝反应。

就在这时,刑场对面,废弃学校里的广播中,突然响起一阵充斥着电流模糊的音乐。

“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

“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让梦划向你的心海......”那是周华健的《花心》,当年火遍大江南北。

熟悉的旋律,传入耳中。

却令陈路如遭雷击,眼睛瞪大,身子如筛糠似的,剧烈颤抖起来!

十几年前的记忆,蹿上脑海。

那天,村里的广播,也放着这首歌!

因为他赌博,家里欠下巨债。

妻子杨婉宁四处求情借钱,好不容易筹到过冬的买煤钱。

结果却被喝醉了的陈路抢走,他到镇上赌了一天一夜,再次输得精光。

失魂落魄回到家时,所看到的,却只是炕上两具早已冰凉的尸体。

婉宁抱着八岁的女儿真真,喝农药自杀了!

没有了老婆孩子的陈路,彻底绝望,自暴自弃,跟着隔壁村那帮流氓走上了犯罪道路。

坑蒙拐骗,打杂抢烧,流窜多地作案,终在几年后落网,并被判处死刑。

回想往事,陈路心如刀绞,如果当时他没有偷走那笔买煤过冬的钱,是不是婉宁和真真就不会死?

如果,他早点戒掉赌博,好好跟老婆过日子,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枪响。

身子变得轻飘飘,视线变得模糊。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陈路朝着刑场对面看去,那边,仿佛站着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是婉宁和真真......“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

“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让梦划向你的心海......”熟悉的旋律,响在耳畔。

冰冷的触感,重新回来,陈路一哆嗦,猛然睁开了眼。

黄昏,光线暗沉,这是一条村间小道,天空下起了雪,白茫茫的雪花,铺洒满地。

陈路感觉到膝盖有些发疼,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像是刚被人打过。

这里是哪儿?

我不是死了吗?

难道,我重生了?

他抬起头,发现那熟悉的旋律歌声,是出自左手边的一间房子里。

那是村里首富王银的家!

全村就只有他家,买上了彩电。

歌声正是从彩电里传出。

而后,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就出现在了陈路的面前,他手中拿着一根刚捡的棍子,瞪着陈路,醉醺醺地说。

“你踏马的别以为劳资好糊弄!

你摆明了是要去镇上赌钱,有钱玩牌,没钱还老子?!

快把欠劳资的钱交出来,连本带利一共还五百,否则,劳资就去你家,拿你媳妇儿抵账!”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陈路终于反应过来。

他确实重生了!

而且正好重生在了十几年前,悲剧发生的前一夜!

这一晚,他喝醉后,狠狠打了老婆杨婉宁一顿,硬生生将其藏在床底下的四百块钱全部抢走!

这四百块,不但是要用来过冬买煤,还要用来缴学费。

真真已经七岁了,早过了上学的年纪,就因为家里拿不出来钱缴学费,真真一直没去上学。

可游手好闲,一心都放在赌桌上,妄想着回本还债的陈路,那里会管这些,他抢了钱就要去镇上赌。

结果在村口碰上了王银,被对方催债。

对于前世的陈路而言,赌资大过天,所以硬挨王银一顿打,也不告诉他自己身上有钱。

而后,看着王银不依不挠,陈路便假意说带他回去拿钱,趁其不注意,偷偷跑了。

此时回想前世往事,陈路身子一抖,脑中突然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

上一世,自己偷偷溜走,跑去赌钱后。

这个王银会不会跑到了自己家里去,甚至,还强行欺辱了婉宁?!

因此才彻底让妻子绝望,选择了喝农药自杀。

他记得,妻子死后,王银就没再来找自己讨要过债,而且那段时间他还离开了村子,说是去镇上走亲戚,隔了大半年才回来......想到这种可能,一股恨意蹿上心头!

陈路翻身从地上爬起,一把拧住王银的衣领,双手死死扼住王银的脖颈!

眼睛充血,咬牙切齿。

“敢动我老婆,我要你死!”

前世,陈路流窜多地作案,手里所捏的人命没有十条也有八条。

此刻发起狠来,那股子凶悍气息,瞬间压得王银心头一颤,只觉根本透不过气来。

他手上发狠挣扎,不断击打陈路。

陈路双手却依旧死死钳住其脖子,不肯松脱。

眼看王银就要窒息昏迷了,陈路才终于松手退开。

王银一屁股坐倒在地,捂着脖子呼呼喘粗气。

半晌才缓过来,看陈路的眼神里,带着三分怨毒,七分畏惧。

“你......你特么欠劳资钱,还敢跟劳资横!

你......你走着瞧,劳资明天就去找隔壁村的刘老.二他们收拾你!”

刘老.二,是隔壁村出了名的大流氓,听说去外地抢过钱,手里还捏着人命。

前世,婉宁死后,陈路就是跟他们一起,四处杀人抢劫,走上了犯罪的不归路。

对那帮没脑子的家伙,陈路丝毫不放在眼里,上一世,那帮人后来可是反过来认了陈路当大哥的。

但如今既然重生,一切悲剧还没发生,陈路自然不想和那些犯罪分子扯上丝毫关系。

他冷冷看了王银一眼,甩下一句。

“钱我会尽快还你,离我老婆远点,我老婆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不活了,也要拉你一起死!”

听见这话,王银身子又是一颤,低下头,一句话不敢说了。

因为陈路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那样子,就像是真的要拉着王银一起死似的。

陈路不再理他,转身大踏步往家的方向跑了去。

到了家门口,推开院子,还没进屋,就能听见里头传来一阵阵的呜咽哭泣。

是婉宁和真真两母女的哭声。

听见这熟悉的抽泣声,陈路身子僵硬,一颗心跳得飞快,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一般。

前世种种,浮现眼前。

陈路本是从村里走出去的大学生,因为在城里得罪了人,工作不顺,愤然辞职。

结果遭到人百般刁难,不堪生活重负,只好带着杨婉宁回了老家村子。

事业的不顺,致使陈路性情大变,开始酗酒,赌博。

欠下的债越多,陈路也就赌得越大,喝得也越来越多,甚至开始家暴。

直到婉宁和真真死后,陈路才知后悔,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陈路轻轻伸手,推开那道陈旧的木门。

里面地上一片狼藉。

一身伤痕累累的婉宁,抱着七岁大的真真,痛哭流涕。

前世魂牵梦绕的老婆和女儿,如今就出现在眼前,陈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这一切都是泡影,和前世的每每午夜梦回一般,转瞬又会消逝。

他小心翼翼走到杨婉宁身旁,弯腰跪了下来。

嗓子干哑,发出一声复杂至极的呼唤。

“婉宁......”听到这声音的下一刻,哭泣中的杨婉宁身子一颤,像是想到了什么可能,美丽憔悴的脸蛋上布满了惊恐。

她一把抱紧怀中的女儿,,声音沙哑,颤抖着说。

“陈路,家里的钱已经全被你抢走了,你......你还回来干什么!

难道你又输光了?!

我......我警告你,你别想动孩子的心思!

我......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拿真真去给人抵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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