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青枝墨祁渊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洞房花烛夜,她踩着白骨杀疯了叶青枝墨祁渊》,由网络作家“云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再不与赵春堂废话,当即便带人离去。赵春堂理亏、心虚,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青枝押着沈宛西离去。冯氏走过来,安抚的拍了拍赵春堂的肩膀:“春堂你别担心,叶青枝不过是一个纸老虎,她就是对你用情太深了,所以才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她将事情闹得越大,就是对你越在乎。”“你别惯着她,千万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否则以后,你肯定要压不住她的。她心里痛苦难受,定然是要闹上一闹的,凭着她对你的情意,只要我们硬气一点,真的与她和离,她立刻就蔫吧了。”“女人最了解女人,她现在不过是强撑罢了,你等着瞧吧。今晚,我就将她的所有利爪都给她拔了,让她彻底变成一个逆来顺受的小猫咪。”赵春堂揉了揉眉心,极为不赞同的看向冯氏。“娘,虽然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是也不能将这样的丑事...
《重生洞房花烛夜,她踩着白骨杀疯了叶青枝墨祁渊》精彩片段
她再不与赵春堂废话,当即便带人离去。
赵春堂理亏、心虚,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青枝押着沈宛西离去。
冯氏走过来,安抚的拍了拍赵春堂的肩膀:“春堂你别担心,叶青枝不过是一个纸老虎,她就是对你用情太深了,所以才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她将事情闹得越大,就是对你越在乎。”
“你别惯着她,千万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否则以后,你肯定要压不住她的。她心里痛苦难受,定然是要闹上一闹的,凭着她对你的情意,只要我们硬气一点,真的与她和离,她立刻就蔫吧了。”
“女人最了解女人,她现在不过是强撑罢了,你等着瞧吧。今晚,我就将她的所有利爪都给她拔了,让她彻底变成一个逆来顺受的小猫咪。”
赵春堂揉了揉眉心,极为不赞同的看向冯氏。
“娘,虽然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是也不能将这样的丑事闹大。要不然,我在翰林院还怎么有脸当差?”
原是一件小事,将沈宛西送走就是了。
何必要闹到这个地步?
冯氏突然眼睛就红了,“丑事闹大,他叶家也没脸,我就是想出一口恶气罢了。春堂你还不知道吧,陈嬷嬷死了,是被叶青枝给杖毙的。”
“我亲眼看着陈嬷嬷死在我的眼前,我一闭上眼睛脑中浮现的都是陈嬷嬷的惨状。陈嬷嬷跟在我身边这些日子,对我体贴周到,呵护备至,我已经习惯了陈嬷嬷的服侍。她这一死,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赵春堂不可思议的看着冯氏:“你说什么?陈嬷嬷死了?”
“叶青枝下令将她打死的?”
冯氏委屈的撇嘴:“是啊,活生生的人,就那么被打死了。以前我真是没看出来,这叶青枝居然会这么恶毒?”
“陈嬷嬷不过是不小心顺手拿了她一只翡翠簪子罢了,可她居然不依不饶,非说那是先帝的御赐之物,所以她就借着这个由头杖毙了陈嬷嬷。”
赵春堂的心一阵往下沉,事情仿佛朝着失控的方向而行。
“御赐之物?”
怎么会这样?
以往连只蚂蚁都不敢踩的叶青枝,居然会这样狠心打死了陈嬷嬷?
她竟对他用情到如此疯癫的地步了?
叶青枝肯定早就知道,他与宛宛有染了,所以她就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陈嬷嬷身上,所以她借着御赐之物杖毙了陈嬷嬷。
赵春堂的思绪渐渐的飘远了。
而后,他又很快的镇定下来。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叶青枝和离。”
计划快要成功一半了,决不能功亏一篑。
“立刻派人送走沈宛西,一刻不能再停留!”
冯氏气的厉害,这口气她咽不下去:“不行,决不能送走宛宛,我不答应。”
“如今赵家的当家主母是我!儿子,你不能忤逆我这个做母亲的,否则,等他们都来了,我就自裁在众人前。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的仕途之路就断了......”
赵春堂被气的脸色涨青:“娘,你这不是在跟着胡闹吗?”
冯氏腰板一停,双手恰在腰上,一副泼妇无赖样子。
“我不管......今天,我必须要纳了宛宛做你的妾室,你不答应,那就是逼我去死。”
赵春堂无可奈何的看着冯氏。
“娘。”
冯氏:“儿子,只要我们态度强硬,我们就等着看,她是如何弯下她高贵的头,恳求你不要抛弃她。呵,成了亲的女人,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如果我们赵家不要她,她就是一个遭到抛弃的下堂妇。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她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叶青枝闹得越厉害,越是表示她对你的深情。”
“只要你稍微勾勾指头,她就像是一条狗一样,摇着尾巴舔上来了。不急的,好戏正上场不是?”
冯氏挑眉轻声一笑。
和离?
如此荒唐的事情,也只有叶青枝这个疯子能想出来。
自北苍立国以来,能和离的夫妻寥寥无几。叶青枝想要走出赵家们,除非横着出去,否则她是不会同意的。
半个时辰后,赵家的厅堂聚集满了赵叶两家的旁支族系成员。
太傅叶正铭与妻子陶氏,长子叶途安急匆匆的迈过门槛。
叶青枝红着眼睛迎上他们,她看着这些死而复生的血脉至亲,她心头翻涌不止。
她屈膝跪在他们面前,给他们行了一个大礼。
“父亲,母亲,还有大哥......这么晚了,还让你们为了我的事情操劳,是青枝不懂事了。”
陶氏红着眼睛,挽住了叶青枝的胳膊。
“傻丫头,你是我们的女儿,说什么见外的话呢。”
叶青枝没忍住,扑入了陶氏的怀里。
娘亲死的时候,冰凉的身体渗透她的四肢百骸,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失去母亲的痛。
陶氏没想到女儿突然就来了个拥抱,她看着叶青枝竭力隐忍,不停战栗的身体,她心疼至极。
不过是嫁入赵家一天而已,她的女儿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陶氏板着脸看向四周,没见到赵春堂与冯氏的人影,她心头的怒火不由得腾的一下子升了上来。
她又看了眼被控制住衣衫凌乱的沈宛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满脸都是怒意。
“我女儿嫁到赵家第一天,就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今日若不给我们叶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我绝不答应。”
“赵春堂呢,他在哪里?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这个时候跑哪儿去了?”
叶正铭低声咳嗽一声,示意陶氏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性。
“好了,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这个婚事,是她自己绝食,以死要挟得来的,她自己选择的路,她能怪得了谁?”
他到现在还生女儿的气。
之前和赵春堂成亲,以死相逼。
丝毫不顾及他叶家的颜面,可以说他对这个女儿失望透顶。
陶氏护犊子的厉害,听见叶正铭这样说,她忍不住连他一起训斥:“女儿受欺负了,你不心疼就算了,你居然还落井下石?”
“你是想气死我吗?”
叶正铭气的两撮胡子颤抖起来:“她活该,谁让她一意孤行,非得要嫁给赵春堂的?这都是她自找的......要我说,我们今晚就不该来,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
陶氏一把揪住了叶正铭的耳朵。
“你听听你这是什么话,叶正铭你个王八蛋......”
“宅子之前是我低价卖给你们的......就当是我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所付出的代价吧。”
她说罢,便搀扶着陶氏离开厅堂。
叶正铭看着女儿这雷厉风行的手段,他眼里溢满笑意。
他背手在后,哼着歌跟了出去。
冯氏气的脑袋发昏,她想要扑上去阻拦叶青枝的去路:“这是我赵家的家产,不许你搬走。”
“你们......你们不许动我的东西。”
灵竹命令两个婆子,拦住了冯氏。
她直接将一个单子,甩到了冯氏的脸上:“这是账单......还请冯老夫人看看清楚。我们姑娘多一分不拿,但少一分也不行。”
“所有属于姑娘的,统统都要搬走,凭什么要便宜给你们这些虚伪自私的人?”
她转身不再理会,继续吩咐奴仆搬东西。
冯氏不识字,她抖着手攥着那厚厚的几张纸,递向赵春堂:“春堂,你看看,这是什么单子?”
赵春堂只看了一眼,他忍不住冷笑一声。
“没想到,叶青枝以往为我们花的每一分钱,她都做了账目。看来,她早就防着我们......早就暗地里留了一手。”
他盯着叶青枝渐行渐远的纤细身影,眼中染着冷意。
“好,很好!”
他一直不停的发笑。
冯氏有些头皮发麻:“儿子,你别笑了,娘害怕啊。”
她怎么都没想到,叶青枝居然会做的这样绝。和离就算了,居然还将所有送给她赵家的东西都搬走?
送给他们的,怎么能再要回去?
简直是欺人太甚啊。
冯氏见赵春堂一直发笑,不去阻止,她急的不行。
眼看着一伙奴仆走进来,动作快速的搬起厅堂的桌椅......屏风字画等,她疼的心都在滴血。
她跺了跺脚,顾不得体面跑过去,阻拦他们。
“这是我赵家的东西,不许搬走。”
她趴在金丝楠木的八仙桌上,死活赖着不松手。
“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动......这都是我赵家的东西啊!”
这简直是在割她的肉啊!
奴仆不耐烦的将冯氏给扯开:“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这些都是叶家出钱买的,如今都和离了,凭什么不能搬?”
“别阻拦我们干活,误了时辰,你给我们发工钱啊?”
“是啊,这事就算是闹到衙门去,你们赵家也没理。”
“好不容易娶了个财神爷,谁知道却不珍惜,非要作,非要学那些大户人家要纳妾?”
“呵,不作不会死啊。该......”
冯氏被人推搡倒地,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很快将厅堂所有的东西都给搬空了。
她无措的站在空荡荡的厅堂......一阵风刮过来,她心疼至极,哭的眼睛都要瞎了。
哎呦,这可是要了她的命!
陡然想起自己刚刚攒起来的小金库,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急匆匆的朝着自己所居住的院子跑去。
谁知道那些人的动作那么快,她攒起来的小金库、用惯了的桌椅茶几,睡惯了的金丝楠木雕花的大床,还有那些绫罗绸缎,价格不菲的首饰,统统都被扫空。
冯氏的脑袋一片空白,鬼哭狼嚎一声。
“啊,没了,全都没了啊,我的心肝宝贝啊。”
她硬生生吐了一口血出来,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昏死了过去。
整个赵家很快就空荡荡一片,别说屋内的家具摆设统统都搬空,便连那些奴仆,全都排着队离开了赵家。
他们是叶家的奴才,他们的卖身契都在叶青枝的手里,既然两家人闹掰了,他们自然没有停留的必要。
叶青枝坐在马车里,挑起车帘,看了眼终于搬空了的赵家府邸,她满意的勾唇笑了笑。
她看着搬出来的家具摆设一应物品,当即便吩咐奴仆,将他们送往贫民窟,送给那些生活贫寒的百姓。
即便是便宜了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她也不会再给赵春堂那个虚伪的小人,留下一分一毫的便利。
赵春堂脸色黑沉的从府邸走出来,他站在台阶上抬眸,与叶青枝遥遥相望。
他一双深邃的眼眸,黑沉的没有任何亮光。
“阿枝,你真要做这么绝吗?”
叶青枝冷笑一声,没有回应一句,当即便放下车帘,让车夫驱车离开。
赵春堂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他胸膛里翻涌出滔天的怒意。
他死死忍着喉咙里涌出的甜腥......
到最后终是忍不住低声咳嗽一声,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瘆人,盯着叶家离去的马车,就像是一条毒蛇盯上了即将死于他手的玩物。
他紧紧的握着拳头,低声呢喃:“叶青枝,你会后悔的。”
赵家府邸的屋顶上,身穿黑色玄衣,俊美的脸庞略带几分病态的苍白的墨祁渊,默默注视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他看着搬空的赵家府邸,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积压在心口的憋闷,终于舒爽了几分。
他眼底闪过几分晦暗,这一世终究是不同了吗?
叶青枝居然与赵春堂和离了!
但他不会忘记,明日一早就会有人弹劾叶正铭贪污受贿。
他扭头看向心腹侍卫杜岩。
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将这封信想法子送到叶姑娘手里......”
杜岩眼底满是狐疑,他家王爷什么时候与叶姑娘认识的?他怎么不知道......躲在这屋顶,看了一晚上的戏还没完,如今居然又偷偷送信?
他心里虽然犯嘀咕,却不敢不从,恭敬的应了。
墨祁渊凝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有些不满的嘀咕了句。
“这样虚伪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眼光......是没见过、没吃过好的吧?”
他眼眸有些凉薄的睨了眼赵春堂。
呵,未来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
墨祁渊浑身裹满了冰冷瘆人的气息,他低声咳嗽了一声,“走吧,今晚会很忙......”
杜岩当即便背起墨祁渊,在黑夜中快速的飞掠而去。
无论是来时,还是离去都悄然无声。
叶青枝回了叶家后,安抚好陶氏与叶正铭让他们回去休息......
“爹娘,你们放心,我早就看开了,我不会伤心难过的。为了那种虚伪的男人不值得......”
陶氏擦了擦眼泪松口气。
叶正铭揽着妻子离开。
叶青枝留了大哥叶途安说话。
“大哥,我想要去叶家别院散心。我想现在就走......”
别院的白银必须要在今晚处理干净,明日关于弹劾她父亲的奏折,就会出现在圣上的龙案上......到时候,圣上会派人围住叶家,搜寻叶家所有的宅子......
谁知,叶青枝直接将和离书,丢在了他的面前。
“签字吧。再继续纠缠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
赵春堂一双桃花眼盛满了深情:“阿枝,我不会与你和离的......”
叶青枝彻底被气笑了,“你以为你不签字,我就奈何不了你?如果我一纸诉状,告到大理寺,你不但乖乖与我和离,如今在翰林院的差事,恐怕都要保不住。”
冯氏有些慌了。
不行,绝对不能影响儿子的前途。
赵春堂的心一阵阵发冷,他眉眼间都忍不住染了几分戾气:“阿枝,你当真如此狠心?”
叶青枝逼近赵春堂,她揪住他的衣襟,凝着那张曾经让她神魂颠倒,为之付出一切的俊美容颜。
“我叶青枝的眼里,向来容不下一粒沙子......赵春堂,你该知道我是怎样的决心。”
“你没成亲便与沈宛西珠胎暗结,我们成亲当晚,你母亲的奴才又偷盗了我嫁妆里的御赐之物......不需要其他的罪名,就凭着这两点,闹到大理寺去......就能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用赵春堂最在意的前途威胁,她就不信,他还能继续忍着?
大哥二哥都已经成了亲,三哥也早已与青梅竹马的聂姑娘定了亲。
嫡系一脉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身负污名。
与污名相比,叶家家族的安危更重要!
她可以舍弃身外之物,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可他赵春堂舍得自己的官身吗?
冯氏这才觉得有几分怕了。
叶青枝这是动真格的?
赵春堂的眼底掠上几分冷意。
“你在威胁我吗?”
他扭头看向叶正铭:“岳父,你向来看重礼法规矩,你也纵容阿枝这样胡闹吗?”
“这样的事闹出去,叶家也会受到影响。”
叶正铭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屁个礼法规矩,那是他约束自己的,他可不会拿那套迂腐的规矩,去压制他的娇娇。
女儿突然这样清醒,坚决的要与赵春堂和离,他高兴的恨不能回到叶家放鞭炮去。
他只当赵春堂在放屁。
所以他哼了一声:“她翅膀硬了,我是管不了她了......谁爱管,谁管去。”
冯氏气的直哼哼。
窝囊废,耙耳朵!
“春堂......你窝囊不窝囊,她都这样逼你了,你还能继续忍?”
“赶紧签字......从此以后,与她一刀两断,我倒要看看,她一个被夫家抛弃的下堂妇,还能有什么人敢娶她。她就做一辈子的寡妇,孤独终老吧......”
赵春堂垂下眼眸,他攥着拳头,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他没想到叶青枝居然是真的要和离。
这个女人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但他会让她后悔的。
如今她居然敢威胁他......将他的尊严踩在地上狠狠的践踏着。
他要是再不签字,那他就不是一个男人了。
赵春堂轻笑一声。
“好,我签字。阿枝,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
他的动作很是干脆利落,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叶青枝看见和离书上的签字,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彻底的落下。
她当即便将和离书,交给叶赵两家族人。
“劳烦各位叔叔伯伯,做个见证,我与赵春堂已然签下和离书,从今日起,我们彼此再无干系。”
叶赵两家族人纷纷扫了一眼。
此事尘埃落地,再无任何回旋余地。
两家族人阅完和离书,叶途安便将和离书送往衙门,彻底解除叶青枝与赵春堂的婚书。
冯氏挑着眉眼,得意的笑着,开始轰人:“和离书签了,赶紧滚吧,赶出我们赵家......以后就算你叶青枝亲自跪到我面前赔礼道歉,我也不会松口,再让你嫁给我儿子。”
“我儿子人中龙凤,总有一天会成为北苍国的肱股之臣,多的是优秀女子嫁给她,而你叶青枝......名声坏了,就等着做一辈子的寡妇吧。”
赵春堂抿着薄唇,沉默的看着叶青枝。
不知为何,他在和离书上签下名字后,心脏突然传来一阵揪疼。
他刻意忽略那抹不舒服。
这一切都是叶青枝逼得,他绝不会轻易再原谅她。
“诸位,请吧。”
陶氏恨恨的咬牙,她挽着叶青枝的胳膊:“阿枝,我们走......”
“以后再不和他们这种烂人沾边。”
叶青枝却站在原地没动。
她无视赵春堂与冯氏冷漠的态度,扭头看向灵竹:“都准备好了吗?”
“人来齐了吗?”
叶家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叶青枝。
冯氏不耐烦的皱眉:“叶青枝,你什么意思?”
赵春堂挑眉,“阿枝,你现在想反悔也晚了。”
叶青枝眉目清明至极,不在乎那些诧异的目光。
灵竹捧着一叠厚厚的账单,“姑娘,奴婢都让婆子们统计好了,人也备齐了。这赵府除了一百两银子和赵大人高中状元时圣上赐予的状元郎服,其余的所有东西,都是姑娘花钱添置的。”
陶氏的眼底掠过几分激动,她当即便明白女儿这是要做什么了。
她激动的拍了一下大腿。
“是啊,这赵府的宅在,包括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还有雇佣奴仆的银子,全都是我们叶家出钱出力的。既然如今都和离了,那属于我们叶家的,自然要都带走。”
“灵竹,你准备了多少人?如果人手不够,我这就派人,再回叶家喊去。”
灵竹立刻笑着回道:“夫人放心,奴婢去外面雇佣了五十多个劳工,他们这会儿已然在外面候着了。”
众人不禁抬起,看向厅堂外的院子,黑压压的人群整齐的排列站着,那气势......盛气凌人。
冯氏嘴巴都气歪了,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不,不可能......这赵家新宅,是我儿子考中状元后挣来的家业,与你们叶家有什么关系?”
赵春堂矗立在晦暗的灯光下,目光陌生的凝着叶青枝。
他的唇色渐渐的泛白起来。
“阿枝,你还要继续闹吗?”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叶青枝怎会变得这样冷漠无情。
践踏他的尊严,威逼他和离就算了,如今还要再扒他一层皮?
叶青枝没有半点心思,与他们纠缠,她直接挥了挥手:“吩咐下去,立刻搬空府邸......一草一木,一针一线,凡是不属于赵家的,统统都搬走。”
叶途安知道妹妹刚刚的表现都是伪装,她之前那么喜欢赵春堂,怎么可能不难受呢?
他没有犹豫,当即便点头应了。
“好,我送你去,明日我回来和爹娘再说一声,他们肯定也会理解你的。”
叶青枝点头,当即让人收拾东西,大概半刻钟后,他们便出发离开了叶家。
谁知,刚刚出了京都,突然有人将一封信,通过窗户丢入了马车里。
叶途安立刻戒备。
他派人去追来人,那人的轻功太好,追了就步就不见了人影。
叶青枝捡起地上的纸团,小心翼翼的打开。
入目的是几个龙凤凤舞极为漂亮的字:白银、叶家山庄,弹劾、贪污受贿。
叶青枝的心猛然一紧。
传信的人是谁?这人怎么知道这样机密的事情?
她一时分不清楚,对方到底是敌是友。
她记得前世,并没有人给她传递什么纸条!
叶途安上了马车,扫了眼纸条上的内容。
“这是什么意思?”
叶青枝压着心头的翻涌,抬眸看向叶途安。
“大哥,这纸条仿佛在提醒我们......叶家山庄藏了白银,弹劾,贪污受贿......是不是在说,有人要利用这白银,要诬陷父亲?”
叶途安的神情一凛。
“这是有人在向我们通风报信?”
“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哥,我们赶紧去山庄查看。”
叶途安不置可否的点头。
他们立刻出发,朝着叶家山庄而去,谁知刚刚走了三里地,突然遇到了一场截杀。
三四个手拿大刀的黑衣人,将一对主仆给围堵起来。
那对主仆浑身鲜血淋漓,已然到了强弩之末。
叶途安不想多管闲事,他想要绕路离去,叶青枝却眼尖的瞥见正被人砍杀受害者的面容。
男人虽然一身狼狈,却无法遮掩他俊美异于常人的俊颜。
他受伤颇重,全身上下都在流血。
忠心护主的心腹,正勉力阻挡那些黑衣人的进攻。
他们连连败退,身后有一条川流不息,曲折蜿蜒的野河,这条野河的尽头汇集处是江河。
也就是说,人一旦人跌入野河,很快就会被冲到下沿,流入江河之中。
到那时,无论再多的人力,都无法救治上岸。
叶青枝的眼底满是惊愕:“端王?怎么是他?”
端王墨祁渊,当今圣上的长子,因为体弱多病,被送出京都养病。前世,她与赵春堂成亲的第三年,端王便因病而亡故。
前世她与此人,并没有多少交集,只在一些宴会上见过几次面而已,两个人说话的次数,一把手都能数的过来。
她记得,这时候的端王还在佛寺养病,并没有回京。
可如今端王回京了,且还经历了这么一场刺杀?
叶途安勒紧缰绳,“救?还是不救?”
叶青枝在心里细细的盘算,她可以肯定,陷害她父亲的人不是端王。
与赵春堂合作,将叶家置于死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当今太子墨祁宸。
赵春堂当上权倾朝野的首辅时,恰是太子墨祁宸登基之时,若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苟合,无论如何她都不信。
她又联想到,她化作鬼魂时,在赵家府邸看到的那些神秘的书信,都是从皇宫里传出来......
叶青枝的思绪,在这一刻渐渐的清晰起来。
若想对付赵春堂与太子墨祁宸,那么她也必须要寻求一个靠山,能让她有足够的能力抗衡他们的势力。
端王虽然从小病弱,可他的母妃乃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人。听说,当年端王出生的时候,圣上就要力排众议册立他为太子......
谁知满月时,端王却被查出患有心疾,如果留在京都养着,可能活不到十岁。
圣上心疼不已,虽然不舍得,却也狠下心派人将端王送出京都,让他在北苍最赫赫有名的天福寺养病。
这一养,养到了二十岁,成功的度过死劫。
可端王却错失了最佳的机会,二皇子墨祁宸乃是皇后所出,从小就天赋异禀,记忆力绝佳,文武双全乃是天生的太子人选。
圣上迫于朝局的压力,只得册立墨祁宸为太子。
叶青枝眯眸,或许她可以与端王联手,借助他的力量对抗赵春堂与太子?
人人都说,当年端王是病死的,可后来她化为鬼魂时,曾亲耳听见赵春堂与沈宛西说,端王是被太子算计死的。
叶青枝缓过神来,当即便下了决定:“救,必须要救。”
“如果他死了,圣上查起来,得知我们叶家见死不救,圣上肯定会迁怒于我们。”
叶途安自然懂这个道理,他当即便抽出腰间缠着的软剑,带着两个护卫,冲了上去。
眼看着黑衣人那一剑,就要捅入墨祁渊的胸膛,叶途安如闪电般冲去,一脚将黑衣人踢开,反手一剑,直接扎入黑衣人的咽喉。
墨祁渊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的抬头看向叶途安。
其余的两个叶家侍卫,很快也将那些黑衣人给击败。
这场刺杀,仿佛在刹那间逆转。
叶途安抱拳跪地,“叶家长子,见过端王殿下。”
墨祁渊的脸庞泛白,他忍不住低声咳嗽几声。
他有些恍惚的看着叶途安:“哦,原来你是叶家的大公子,这次多亏了你出手相救,否则本王就要一命呜呼了。”
“叶大公子快快起身,你算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了。”
他说完这句,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杜岩连忙搀扶住了墨祁渊的身子:“王爷,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出事啊,要不然,属下也要掉脑袋的。”
这里离叶家山庄还有五里路,叶途安见此提议:“叶家山庄有府医,要不然送王爷先去治伤?”
杜岩稍微迟疑了一下,谁知他的大腿就被某人给掐了一下。
他忍着嘴角的笑意,努力让自己变得极为悲伤,他连忙感激的点头。
“好,多谢叶大公子......”
“王爷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他抬起衣袖,又擦了把眼泪,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掐着他大腿的力道轻了,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
灵竹眼底满是欣喜,没想到姑娘会信她的话。
她连忙指着陈嬷嬷的衣襟处大喊道:“姑娘,那支簪子就藏在她的衣襟里......”
陈嬷嬷的脸色泛白,她下意识的想要护住衣襟。
叶青枝命令两个婆子,控制住了陈嬷嬷的手脚。
“搜......”
灵竹激动无比,连忙朝着陈嬷嬷的衣襟摸去。
陈嬷嬷崩溃的挣扎大喊:“少夫人,我可是老夫人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若是老夫人知道了,她肯定要生气的。”
原以为,依着少夫人对老夫人的讨好奉迎,就算少夫人知道她偷拿了一支簪子,少夫人也不会声张的。
谁知道,少夫人现在犹如换了一个人般,丝毫不顾忌老夫人的面子了。
叶青枝一脸淡漠,她扯掉了头上戴着的珠冠,脱掉了大红色的喜服,随意的找了件外衫套上。
灵竹很快便摸到了一支簪子:“姑娘,找到了。”
叶青枝扫了一眼,缓缓的颔首:“很好......”
她接过簪子,锐利的尖头抵住陈嬷嬷的脸颊。
“没想到你这老奴,还挺识货,你可知这支簪子的出处?乃是先帝赏赐给父亲的御赐之物,偷盗御赐之物罪加一等。”
“陈嬷嬷,你这条命谁也救不了了。来人,将她拖出去,立刻杖毙。”
陈嬷嬷眼底满是惊恐,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过是顺手拿了一支簪子,居然是先帝的御赐之物?
她竭力的挣扎,嘶吼大叫。
“啊,我不知情......少夫人饶命。”
“老夫人......老夫人救命啊。”
叶青枝不理会她的哭喊,让人将她给拖下去,就在院子外面施刑。
很快外面便传来陈嬷嬷痛苦的嚎叫声。
灵竹惊诧的看着自家姑娘这一番雷厉风行的手段,“姑娘......你......你真的要打死陈嬷嬷?”
叶青枝点了点头,她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饿了一天,她急需要补充身体能量。
时间紧迫,她必须要极快脱身离开赵家,前往叶家京都外十里地的一处别院。
明日早朝,就会有人向御史台递上父亲贪污受贿的折子。
她必须要在那之前,将别院的那四箱白银给转移。
那四箱白银是钉死父亲贪污受贿的罪证!
她重生归来,自然是要补救这一切。
这一世,她要护住家人,她要揭发赵春堂的嘴脸。
她要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其实,她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只不过,前世她被情爱迷了心眼,变得愚昧无知,蠢笨可笑!
这一辈子,她心中除了要守护家人,再无半分情爱之心。
陈嬷嬷快要被打死的时候,老夫人冯氏急匆匆的闻讯赶到。
她看着鲜血淋漓的陈嬷嬷,脸上满是怒意。
“住手,快点住手......”
青桔院都是叶青枝从叶家带过来的奴仆,他们自然听从叶青枝的命令。
叶青枝没有发话,行刑的小厮继续行刑。
陈嬷嬷绝望的抬着胳膊,伸向老夫人:“老......老夫人,救命。”
老夫人气极,叶青枝这不是在打陈嬷嬷,而是羞辱她这个婆婆的颜面。
她气的浑身发抖,朝着厅堂冲去。
叶青枝恰好从门内走出,两个人撞了个正着。
她眼底泛过几分冷意,脚下故意往前一伸,老夫人被绊了一跤,整个人朝后仰倒摔去。
“啊......”
这一摔,地上的石子似乎撞到了老夫人屁股处的尾巴骨,她痛的嚎叫一声,不停的吸气。
叶青枝居高临下看着狼狈摔在地上,皮肤黝黑一脸尖酸刻薄的老太婆。
她挑眉笑了声:“婆母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了?”
“来人呐,快点搀扶老夫人起身。”
老夫人的脸色一阵青白,她清楚的看到叶青枝脸上的讥讽与嘲弄。
她几乎一口血快要喷出来。
这个贱人,以往见到她都是做小伏低,极尽讨好奉迎,可不知今日怎了,居然态度来了个大反转。
不但要杖毙她身边的人,居然还敢这样对她?
“叶青枝,我可是你的婆母,你是失心疯了吗?嫁到我们叶家第一天,你就这样猖狂,你也不怕春堂厌恶你,不喜欢你了吗?”
“我们春堂只喜欢温柔娴静的女子,你瞧瞧你如今这幅恶毒跋扈的模样,你以前难道都是装的吗?”
叶青枝嗤笑一声,浑不在意。
赵春堂如今刚入翰林院任职,是一个小小的编撰。他无权无势,更没钱,前世要不是她用嫁妆,为他打点收买人心,他能在短短的十年间爬得那么快?
要不是她嫁给他,赵家连安家落户的宅子都没有。
这府邸的一草一木,所有的摆设物件,包括赵家人与奴仆的吃穿用度,都是靠她叶青枝的嫁妆支撑的。
谁不知道她外祖家是经商的,在江南的财富抵上北苍国好几个国库。
外祖就只有母亲一个女儿,外祖父最疼爱她这个唯一的外孙女,所以为她置办了不菲的嫁妆。
今日她大婚,十里红妆......那一抬抬的嫁妆,从清晨抬到了傍晚。无人不羡慕,赵春堂不但娶了个貌美娇娘,更是请了一尊财神爷回来。
要不然赵春堂明明对她恨极,却不得不与她演了十年的戏?
直到她的嫁妆被挥霍一空,彻底的没了利用价值,他才彻底的撕开面具露出了青面獠牙的真面目。
思及此,叶青枝的眼底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陈嬷嬷偷盗了先帝的御赐之物,我如今只杖毙她,不追究老夫人的责任,已然是看在赵春堂的面子上了。”
“老夫人,如果你要救陈嬷嬷的命,那就将这偷盗御赐之物的罪名,揽到自己身上可好?我这就派人,去衙门报案......我记得三年前,有个官员不小心捡到了长公主的御赐之物,被圣上直接给赐死了呢。”
老夫人吓得嘴角颤动。
她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
她被堵的哑口无言,一步步往后退。
叶青枝勾唇笑着,一点点逼近。
“老夫人与陈嬷嬷主仆情深,要不帮她分担一些罪名?没准,或许你拼了一条命,还能与她一起见阎王呢。”
老夫人何曾见过叶青枝这样词严厉色的模样,她惊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深情似海的望向叶青枝。
以往只要他这么一眼扫过来,叶青枝就会彻底沦陷在他的柔情蜜意了。
可如今,她眼中没有任何的波澜,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再见赵春堂,曾经那满腔的爱情,全都化为仇恨!
“赵春堂......你当我是傻子吗?”
赵春堂无奈的叹息一声:“我知道你不信。”
他咬了咬牙,看向沈宛西的目光陡然变冷。
他反手打了沈宛西一耳光。
“沈宛西,听下人们说你病了,我好心来看你......谁知你却在茶水里下药,让我神智不清的与你成了好事?”
“我顾念着兄妹之情,可你却......用这种肮脏的法子勾引了我。如今,你更是影响了我与阿枝的夫妻感情,赵家,你是不能留了。”
沈宛西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被打的嘴角溢出了血丝,脑袋轰隆隆作响。
她也不是傻子,当即便明白赵春堂的意思。
她压住心底的委屈,连忙从床上爬下来跪在地上:“表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我就是太爱你了,我真的忍受不了你与别的女人成亲。求你,求你别赶我走......”
她伸手去拉扯赵春堂的衣摆。
赵春堂毫不留情的一脚将她给踹开。
“在我心里,只有阿枝一人......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来人,将她给我拖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放沈宛西入府。”
沈宛西被踹的嘴角溢出血丝,她膝行到叶青枝的面前,紧紧的攥住她的衣角。
“表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就是情难自禁啊。求你别让表哥赶我走,我不想离开......”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以后定然会安分守己的待着,再也不敢肖想表哥半分。就......就算是为奴为婢我也认了。求求表嫂,你发发慈悲,给我一条生路吧。”
她额头破了皮,鲜血直流。
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惹人怜惜。
赵春堂面色极冷,没有半分的心软。
两个婆子入内,控制住了沈宛西的手脚,便要将她给拖出去。
沈宛西哭的撕心裂肺,拼命的求饶挣扎。
叶青枝看着他们一唱一和,演技精湛的戏码,她勾唇淡淡的笑了。
“赵春堂......和离吧!你已经脏了,如今我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脏了的男人,就是烂黄瓜,我不会再要......”
赵春堂紧握拳头,眼底掠过几分晦暗。
“和离?就因为这一个误会,你要与我断了夫妻之情?”
“阿枝,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气,所以才说了刚刚的气话......没人比我更清楚,你有多喜欢我,多爱我......你真的舍得与我断了夫妻情分吗?”
为了嫁给他,叶青枝绝食了三日,逼得叶太傅不得不松口答应了这门婚事。
一百二十天,每一日她都在数着日子,等着嫁给他。
如今好不容易拜堂成亲,他不信,她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断了与他的夫妻关系。
“阿枝,你别说气话了,今晚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但我也是被算计了。你放心,我绝不会纳沈宛西......”
他这番话还没落下。
外面响起老夫人冯氏充满怒意的声音:“送什么送?身为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她叶青枝如此善妒,容不下人,若是传出去,丢脸的可不是我们赵家,而是他们叶家的脸。”
“人人都说,太傅府家门清正......男的守礼谦逊,女的三从四德,遵守妇道。如今看来,叶氏这一番作为,哪里是读过女德的模样?”
“她如果再继续闹下去,就派人去请太傅过来......让他好好的看看,他女儿是怎样一副善妒,不容忍的泼妇模样。”
老夫人被气坏了,她醒来后怒火中烧,全然忘了陈嬷嬷惨死的模样。
她刚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听人说,叶青枝闯入了西院,撞破了儿子与宛宛的好事。
既然事情被撞破,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叶青枝再厉害,如今也是赵家媳妇了。
她就不信,在赵家,她的地盘上还能让这叶青枝反了天去?
自古以来,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她叶青枝嫁给了自己的儿子,那就要遵循赵家的礼法与规矩。
今日若是压不住叶青枝,往后他赵家岂不是成了京都人的笑话?
她儿子在翰林院估计也抬不起头来。
老夫人抬着下巴,迈步而入。
她眯着一双三角眼,死死的盯着叶青枝:“今日我做主,就让春堂纳了宛宛。赵家还是我说的算,你要是不服可以回叶家,我倒要看看叶太傅有没有脸,阻止春堂纳妾。”
“叶太傅自己也有两房妻妾,他若是不许女婿纳妾,那才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叶青枝看着又生龙活虎,精神奕奕的老婆子,她眼底掠过几分笑意。
她故意让人将消息传递给冯氏的。
如今,冯氏的表现让她很满意。
叶青枝态度极为强硬:“既然如此,那就去请父亲过来吧。”
“还有赵家的那些旁系族人,统统都请过来。今夜,我定然要与赵春堂和离,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冯氏气笑了,在她看来叶青枝还是在意气用事。
她就是想逼着春堂,将宛宛送走。
这个头决不能低,否则真的要被这贱人给牵着鼻子走了。
冯氏梗着脖子:“好啊,那就将两家的族人统统都喊过来。我倒要看看,叶家的女儿有多金贵......”
赵春堂的脸色微沉,他几乎都来不及阻止,冯氏就犹如炮仗般就说了那么多。
如今奴仆跑出去请人了。
而叶青枝一挥手,就让人控制住了沈宛西,利落的将人给带走了。
赵春堂连忙追了出去,“阿枝,你别冲动。小事而已,何必闹得那么大?”
“还有,你要将沈宛西带去哪儿?”
叶青枝顿住脚步,微微转身看向赵春堂:“怎么,你心疼她了?”
“你若是说一句心疼,我就将她还给你。”
赵春堂哑口无言,“没,我怎么会心疼她。今晚是我们的大婚之夜,洞房花烛......”
叶青枝嘲弄的反击:“是啊,大婚之夜,洞房花烛,可你却与别的女子颠鸾倒凤,真是好不快活。赵春堂,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叶青枝死了。
死在夫君娶平妻那晚!
她是太傅之女,与赵春堂成亲十年,利用富可敌国的嫁妆、还有她父亲遍布朝中的人脉,帮他从翰林院编撰一步步登上首辅之位。
不过三十岁,赵春堂成了北苍国最年轻,最有权势的权臣。
人人称赞首辅大人洁身自好,无通房妾室,与夫人伉俪情深,乃是京都最令人艳羡的典范夫妻。
却不想,赵春堂任职首辅的第二日,就抬了表妹沈宛西为平妻。
婚礼礼仪一切按照正妻规格办!
赵春堂洞房花烛夜时。
叶青枝搂着断了气死不瞑目的母亲。
母亲临死前声嘶力竭的哭喊,久久回荡在她耳畔。
“十年前,是赵春堂在赵家别院藏了四箱白银!你父亲被弹劾贪污受贿......他性子耿直执拗受不了诋毁,为了自证清白一头撞死在宫门前。你几个哥哥的死,也是赵春堂一手促成。这些年,我没有一日放弃调查真相......他们都说我疯了,可我比谁都清醒。”
“还有......你那个养子翼儿......他是赵春堂与表姑娘沈宛西所生。这些年,你叶青枝......是帮旁人做了嫁衣,我们......全都被赵春堂这头披着羊皮的狼给骗了......”
叶青枝心如刀割。
她发疯般闯入婚房质问赵春堂。
赵春堂却说她疯了,命人将叶青枝关入柴房,然后一把火将她给活活烧死。
温润如玉的郎君,突然变成索命的厉鬼,叶青枝如何能瞑目?
大火焚烧着她的肉体,她发疯的诅咒赵家每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死后,她的灵魂迟迟不散,终日飘荡在赵家府邸......
再一睁眼,叶青枝重生了!
她回到了十年前,与赵春堂成亲的这一晚。
烈火焚身的痛感,似乎还在身体各处流窜。
叶青枝唇色发白,视线所及之处一片鲜红,像极了她临死前置身火海的火焰。
婢女灵竹满脸笑意的端了一碟子精致的糕点,凑到了她的面前。
“姑娘,你先吃一些点心垫垫吧,一天都没进水米了,你肯定是饿了。”
叶青枝怔愣的看着那张熟悉的娃娃脸,她不禁眼眶温热起来。
“灵竹。”
灵竹......从小伺候在她身边的丫鬟,在她嫁入赵家三日后染病而死。
那些年,她偶尔想起灵竹还觉得无比痛心。
这一次,既然老天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无论如何她都要守护好至亲至爱之人。
灵竹看着叶青枝红了眼,她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姑娘......大喜的日子,可不要掉眼泪啊,要不然这多不吉利?”
灵竹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身穿紫色锦衣的嬷嬷沉着脸走了进来。
“赵家的规矩,没喝合卺酒之前,新娘子可不能吃任何的东西。”
她当即便夺走了那一盘子的糕点。
灵竹眼底满是不忿:“我家姑娘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她快饿坏了。大人若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家姑娘的。”
陈嬷嬷冷哼一声,掐了灵竹一把:“你个小蹄子知道什么?你居然还敢顶嘴?这是老夫人吩咐的,你敢冲撞老夫人?”
“少夫人,你刚进赵家的门,不懂规矩老夫人也不会怪你,就是你这个丫头,实在是不像话,你可得好好的敲打一番,让她乖觉一些。要不然,惹了老夫人不高兴,大人他夹在中间也是难做。”
“还请少夫人发话,罚这婢子出去跪着,以彰显您对老夫人的尊重。”
灵竹委屈的捂着胳膊,敢怒不敢言。
她也不想让姑娘为难,姑娘那么喜欢姑爷,自然不会为了她这么一个小丫头,与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作对的。
灵竹只好低下头转身:“奴婢愿意受罚......”
叶青枝看着这熟悉的一幕,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当年,她为了顾忌与赵老夫人的婆媳关系,真的听了陈嬷嬷的话,罚了灵竹在她大婚当晚跪了一夜。
第二日灵竹便病了,没过三日,灵竹就死了。
叶青枝的心忍不住轻轻一颤。
灵竹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她们主仆情深至极,自从灵竹死后,她没有一日不在后悔中度过,如今想来,恐怕这一切都是在赵春堂的算计之中。
他就是要一点点铲除掉她的心腹,折断她的翅膀,将她禁锢在赵家这个牢笼里,一点点的折磨着她。
叶青枝抬头,“慢着......”
陈嬷嬷皱了皱眉:“少夫人,既然进了赵家的门,就要遵循赵家的规矩......这以下犯上的贱婢,实在不能轻纵。”
“像这样不知尊卑的婢子,真该打死了丢出去。”
灵竹气的厉害,她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这恶毒的老妇居然要打死她?
她原本不想让自家姑娘为难的。
可如今,她如何看不出陈嬷嬷这是故意给姑娘下马威。
她不想让陈嬷嬷得逞。
要不然姑娘以后在这赵家,就会被牵着鼻子走。
她原本还想再忍忍,可姑娘的迟疑给了她勇气。
灵竹当即便扑在叶青枝脚下跪着:“姑娘......罚跪一事可以暂缓,奴婢有一件事要告知姑娘......”
“刚刚奴婢看见陈嬷嬷似乎偷了姑娘嫁妆里的一支翡翠簪子。”
陈嬷嬷的脸色一沉。
她心虚的要命,当即便一巴掌朝着灵竹的脸颊扇去。
“贱婢,你居然敢污蔑我?”
“啪”巴掌的脆响声响彻屋内,灵竹原本吓得闭上了眼睛,她预想到的疼痛谁知却没有来临。
她惊诧的睁开眼睛。
然后她便看见姑娘的手,贴着陈嬷嬷的脸庞而过。
陈嬷嬷被打的脚步趔趄,狼狈无比的跌坐在地。
她捂着脸庞,难以置信的看向叶青枝:“少......少夫人,你......你居然打我?”
“我?在我面前,你不称呼为奴才,却自称我?陈嬷嬷,你说灵竹以下犯上,难道你就不是以下犯上吗?”叶青枝眼里满是厉色,她俯身揪住陈嬷嬷的衣领,又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以下犯上,还偷盗了我的嫁妆,你该当何罪?”
陈嬷嬷整个人都被打蒙了,她连忙矢口否认。
“没,我没有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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