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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一个!侯门主母她专克白月光姜遇棠谢翊和

江墨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姜遇棠神色淡定,平静的说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谢朝雨一时语塞,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我大哥那些发小,哪家不是孩子满地跑了,唯独我大哥,被你拖累至今尚无子嗣。”谢夫人也皱起了眉头,“阿棠,雨姐儿也是一番好意,你怎能如此不懂事?你既已嫁入国公府,便应以谢家的子嗣为重,否则外人定会觉得你善妒又无用!”“旁人的嘴,我管不住。”姜遇棠眉眼间满是淡漠,“若娘也是这般想法,那今日便为世子爷多纳几房妾室,让她们早日为谢家开枝散叶。”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谢翊和的房中就算进上一百个妾室,她都无所谓。如此一来,倒正好能让阖府上下都看清,谢翊和房中只有她一人,究竟是她善妒拦着不让,还是她谢夫人放不进去人。谢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娘,若无其他事,儿媳便先行...

主角:姜遇棠谢翊和   更新:2025-05-16 23: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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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遇棠谢翊和的其他类型小说《一刀一个!侯门主母她专克白月光姜遇棠谢翊和》,由网络作家“江墨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遇棠神色淡定,平静的说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谢朝雨一时语塞,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我大哥那些发小,哪家不是孩子满地跑了,唯独我大哥,被你拖累至今尚无子嗣。”谢夫人也皱起了眉头,“阿棠,雨姐儿也是一番好意,你怎能如此不懂事?你既已嫁入国公府,便应以谢家的子嗣为重,否则外人定会觉得你善妒又无用!”“旁人的嘴,我管不住。”姜遇棠眉眼间满是淡漠,“若娘也是这般想法,那今日便为世子爷多纳几房妾室,让她们早日为谢家开枝散叶。”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谢翊和的房中就算进上一百个妾室,她都无所谓。如此一来,倒正好能让阖府上下都看清,谢翊和房中只有她一人,究竟是她善妒拦着不让,还是她谢夫人放不进去人。谢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娘,若无其他事,儿媳便先行...

《一刀一个!侯门主母她专克白月光姜遇棠谢翊和》精彩片段


姜遇棠神色淡定,平静的说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谢朝雨一时语塞,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我大哥那些发小,哪家不是孩子满地跑了,唯独我大哥,被你拖累至今尚无子嗣。”
谢夫人也皱起了眉头,“阿棠,雨姐儿也是一番好意,你怎能如此不懂事?你既已嫁入国公府,便应以谢家的子嗣为重,否则外人定会觉得你善妒又无用!”
“旁人的嘴,我管不住。”
姜遇棠眉眼间满是淡漠,“若娘也是这般想法,那今日便为世子爷多纳几房妾室,让她们早日为谢家开枝散叶。”
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谢翊和的房中就算进上一百个妾室,她都无所谓。
如此一来,倒正好能让阖府上下都看清,谢翊和房中只有她一人,究竟是她善妒拦着不让,还是她谢夫人放不进去人。
谢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娘,若无其他事,儿媳便先行告退了。”
姜遇棠言罢,在众人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目光中,从容淡定地转身离去。
可未曾想,刚一出门,便与谢翊和撞了个正着。
她面无表情,径直与他擦肩而过,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带着春桃离开了院子。
谢翊和面上顿时一片阴沉。
再听屋子内,传来了谢夫人愠怒的声音,“反了她了,真是愈发不像话!不过是好心让她喝个符水,又没委屈她,她倒先闹起来了!”
话音刚落,谢翊和走进屋子,听到这些话,长眉紧紧拧在了一起。
“翊和......”
谢夫人一愣,满脸错愕,“你怎么来了?”
谢朝雨赶忙告状,“大哥,方才那女人说的话,你听见了吧?她对我和娘都这般无礼,你可得好好教训她,为我们出这口气!”
谁料——
谢翊和却对谢夫人道,“母亲,是我一心扑在仕途上,不想要孩子,与阿棠无关。往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莫要再让她喝了。”
说罢,又看向谢朝雨,“还有你,日后对长嫂说话客气些,不许无礼!”
谢夫人惊愕不已。
谢翊和向来对姜遇棠不上心,这还是头一回主动为她说话。
谢朝雨心中不服,正欲回嘴,谢夫人赶忙拉住她,生怕女儿惹得谢翊和更加不悦。
毕竟,若真要追究起来,此事过错在女儿。
谢夫人率先询问起子嗣之事,谢翊和敷衍了几句,便借口离开了。
他虽不爱姜遇棠,亦厌恶当年她强嫁之事,但暂时还没有更换妻子的打算。
况且,姜遇棠容貌姣好、身段婀娜,至少在夫妻之事上,谢翊和颇为满意。
正因如此,他愿意暂且做出让步。
也希望姜遇棠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
谢翊和突然维护姜遇棠的消息,如风般在府中传开,等梦园也知道之时,谢翊和这才见了姜遇棠。
梦园的主屋内,姜遇棠拿着书,一脸恍惚地坐在软榻上。
见此,谢翊和先开了口。
“孩子的事我和母亲解释过了,也训斥过朝雨了,这样的事今后不会再发生了,你要是还有其他什么要求,也可以直接对我说。”
姜遇棠安静听着。
她认识谢翊和这么多年,多少了解他的性子,他从不沾手后宅的事,更别提是和她有关了,如今谢翊和破天荒肯为她出头。
按道理来说......
她应该感激涕零的接受,才不算辜负了他的恩赐。
谢翊和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又接着说,“不过避子汤,不会停,你还是照旧喝。”
“那万一要是有了呢?”
姜遇棠突然很想问。
谢翊和掀了掀薄薄的眼皮,轻描淡写回了她两个字。
“流了。”
姜遇棠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她庆幸自己没有犯蠢,偷换了避子汤,不然那才是真的害人害己。
谢翊和方才是说了软话,可他的让步中......
只字未提云浅浅,也就是说她一旦接受,那么未来仍旧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而她,则会被继续困在这充满绝望,而又窒息的婚姻牢笼中。
姜遇棠是真的累了。
“我......”
“世子!”
姜遇棠刚想要和谢翊和说个明白,自己这不是在和他闹,外头突然有人走了进来打断了她的话,是谢翊和的近身暗卫、楚歌。
楚歌进来,恭恭敬敬对着谢翊和行了一礼,看向姜遇棠的眼神冷极,没有任何尊敬。
“怎么了?”谢翊和转身问。
楚歌并不避讳姜遇棠这个正妻,直言说,“云小姐问您,晌午还要去她那儿用饭吗?”
谢翊和的长眉一拧,“她还没有吃?”
“她一直在等您。”楚歌低头回。
“胡闹。”
谢翊和再没给姜遇棠一个眼神。
他没有半分犹豫地抛下她,疾步出了主屋,去寻另一个女人。
楚歌讥诮扫了眼姜遇棠,跟了上去,主仆二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梦园。
春桃站在门口,被气得心肝脾肺疼。
“姑爷难得主动来找您修复关系,话都还没有说上两句,那狐媚子便按捺不住的跑来抢人了。还有这楚侍卫也真是的......”
她愤愤不平地骂道,“仗着受姑爷的器重,从初入府就对咱们眼不是眼,鼻不是鼻的,如今来了个云小姐,可算是显着他了。”
谢翊和对姜遇棠不上心,连带着他的亲信,也对姜遇棠没什么好脸色。
春桃越骂越委屈。
姑爷不许她家少夫人生孩子。
她家少夫人往后没有子嗣傍身,后半辈子要怎么过啊?
姜遇棠平静的放下书起身。
“过来给我更衣梳妆。”
“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
春桃回来,愣了愣,“是要去找老太君,让她老人家主持公道吗?”
谢老太君,是谢翊和的祖母,是国公府中唯一愿意庇护姜遇棠的人。
姜遇棠不想再为谢翊和争风吃醋,做那些跌份儿的事。
她看出了谢翊和的态度,不打算和离,想要继续维持现状。
可这样的婚姻,对她姜遇棠而言,如钝刀子割肉,是持续不断的痛。
她不想又一次的去见证,谢翊和爱另一个女人的过程。
也不想再忍气吞声,忍到谢翊和一年之后主动和她提出和离。
姜遇棠望向窗外,眼眸折射出了一道冷锐。
“我要进宫,求陛下做主和离!”

“你!咳咳咳......”
谢夫人被姜遇棠这话气得不轻,原本康健的身子瞬间就不舒服了起来。
她面色涨红,捂着胸口,止不住地剧烈咳嗽,那咳嗽声在膳厅内回荡,显得尤为刺耳。
但这次,姜遇棠没有再像以往那般,急急忙忙的上前排痰侍奉。
“姜遇棠,哪有你这样做媳妇的?你看看,都把娘气成什么样子了?”
谢朝雨见状,愤怒不已,“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双眼圆睁,怒视着姜遇棠,继续高声喝道。
“这天底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我大哥就是喜欢云浅浅,看不上你又怎样?你娘家人都在边关,在这京城之中,就你孤身一人,你在这儿跟谁耍大小姐脾气呢?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们国公府没人吃你这一套。”
二夫人虽然不知道掌家内里的乾坤,但她听明白了谢朝雨话里的意思,担忧地看向了姜遇棠。
是啊,姜遇棠在京城没有娘家依靠,没有人会为了她的委屈做主撑腰。
她除了依附夫君,讨好婆母,别无选择。
一个女人走到如此地步,多么悲哀。
姜遇棠正打算带着春桃离去,听到这话,脚步猛地一顿。
她缓缓转身,看向怒目圆睁的谢朝雨,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些华贵精美的罗衣首饰上,这些可全都是出自京城有名的商号。
而她自己,平日里却穿着旧衣,却毫不犹豫地为谢朝雨购置这些奢华之物。
姜遇棠神色冷淡,语气冰冷的朝谢朝雨道,“先把身上的衣服首饰脱下来,再来冲我发脾气。”
谢朝雨瞬间感受到周围众人投来的打量目光,顿时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小脸立即涨得通红,似乎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谁稀罕你买的这些破烂玩意儿,真当我离了你就没东西穿没首饰戴了?回头我就全都脱下来还给你!”
“好。”
姜遇棠毫不犹豫地应下,随后又看向谢夫人,“既然我的东西没人稀罕,那娘,您之前替我保管的嫁妆,也一并还我吧。”
当年姜家为姜遇棠准备的嫁妆里,有诸多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等贵重物件。
这些财物,全都被谢夫人以保管之名,锁进了她的私库。
谢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咳嗽得愈发厉害了,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姜遇棠扫视了一圈众人,见他们神色各异,有惊讶、有尴尬、有看好戏的。
她不再多言,抬腿带着春桃,大步迈出膳厅,踏上了长廊。
春桃端着桂花糕,惴惴不安的跟在姜遇棠屁股后面。
“少夫人,咱们不管家固然是好事,可这般做法,是不是把夫人和三小姐都给得罪狠了啊......”
阳光透过廊墙的镂空花窗倾洒而下,光影斑驳交错。池塘里,碧波荡漾,荷花正肆意盛开,然而姜遇棠却无心欣赏这美景。
她望着眼前的一切,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讥诮的笑容,“以前没得罪她们,还上赶着巴结,可结果呢?她们不还是没给咱们好日子过?”
在这国公府之中,她这个嫁进来的媳妇,始终是个外人。
春桃听了这话,竟一时语塞,无法反驳。
姜遇棠穿过长廊,回到梦园后,当即将早就备好的对牌钥匙,以及国公府这几年的账本,全都派人送到了谢夫人的院子里。
随后,便和春桃出门前往了太医院报名。
谢夫人自然不可能将掌家之权交给云浅浅这个还未过门的女人,更何况云浅浅家世普通,手中又没有银钱贴补家用。
无奈之下,她只好强打精神,拉着谢朝雨在屋内进行交接,想着左右小女儿日后总归是要学这些的。
“娘,您真打算把姜遇棠的嫁妆都还回去啊?”谢朝雨坐在账本前,一想到库房里那些琳琅满目的好东西,不禁肉疼地看向谢夫人问道。
她回来后,本想着硬气地将姜遇棠买的衣衫首饰都还回去,可一清点才发现,自己大部分像样的东西都是姜遇棠购置的。
若是真还回去,那自己可就所剩无几了,于是便反悔了。
谢夫人闻言,从桌前抬起头,冷笑一声,“还回去?她姜遇棠想得倒美,那些东西,我还留着给你日后添嫁妆呢。”
谢朝雨一听,顿时满心欢喜,忙不迭地抱住谢夫人的胳膊,撒娇道,“还是娘对我最好了。可是,这事要是让大哥知道了,怕是不依......”
谢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老辣的光芒,“这事你别管,娘自有主意。先专心理账吧。”
谢朝雨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内心对姜遇棠充满了恼恨,埋怨她突然撒手不管,不肯再掏钱补贴家用,连累自己也要在这里忙活。
她一个爹娘不在、无人疼爱的孤女,手握那么多银钱,不花在他们国公府,还能花到哪儿去?
真是讨厌至极。
谢夫人许久未曾掌家,如今突然重操旧业,管理起这些繁杂琐事,难免会出些纰漏。
于是乎,谢翊和下朝归来,就发现主屋内是冷的,下人们这才手忙脚乱的要烧地龙,该送去浆洗的衣衫,都还原封不动摆在衣箱中。
姜遇棠是怎么管家的?
谢翊和不禁有些恼火,喊来楚歌吩咐道,“去把少夫人请来。”
他觉得有必要和姜遇棠好好谈一谈了。
楚歌有些困惑,心中反感沾手与姜遇棠有关的差事,但还是领命应下。
他出去一打听,才得知姜遇棠已经辞去了掌家之职。
楚歌顿时震愕。
这难道是谢翊和吩咐的?
不然凭借姜遇棠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不眷恋的放弃?
楚歌又去打探起了姜遇棠的行踪。
梦园的主屋内,噤若寒蝉。
“她人呢?”
谢翊和等了半晌,只等到楚歌一个回来复命,顿时有些不悦。
楚歌如实汇报,“世子,少夫人去太医院报名考核医女了。”
谢翊和闻言,眉心微动。
“她会医术?”
“属下从未听说少夫人学过医术。”
楚歌顿了顿,揣测道,“只怕少夫人是因为昨儿傍晚的事心中不快,特意打探了云小姐的动向。得知云小姐要报考,这才起了与云小姐一较高下、争风吃醋的心思......”
人家云小姐是因为懂医术才去报名,她姜遇棠一个连医书都没翻过几页的人,居然为了争风吃醋跑去凑热闹,实在是丢人现眼。
楚歌别有深意地问道,“世子,要不要属下和太医院那边打个招呼,让少夫人回来?”
谢翊和不耐烦地起身,朝外走去。
“我很忙,你看着办。只一条,绝不能让她伤了浅浅。”

上一世,谢翊和提出和离时,她死也不肯答应,反而用尽各种手段,硬生生拖着。
这一世,姜遇棠决定主动放过自己。
四目相对,谢翊和的狭眸逐渐冷却。
“阿棠,你这就没意思了。”
他松开姜遇棠的手,站直身子,冷淡地说道,“我知道你白日里去了猎场,心里不痛快,但你耍这种把戏还威胁不了我。浅浅她对我意义非凡,我不可能为了你赶走她。”
云浅浅,便是谢翊和放在心尖上的那位白月光。
“你放心,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姜遇棠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又接着道,“三年了,我累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谢翊和一脸讽刺,根本不相信姜遇棠会舍得和离。
忽然,他的目光捕捉到了桌子上的契文......
那是姜遇棠在盘点清算的嫁妆单子!
谢翊和愣了愣,再看向姜遇棠坚定的神色,突然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姜遇棠是真的不想和他过下去了!
谢翊和的心头陡然窜起一股无名火,“阿棠,你这是在耍我吗?”
他直视着姜遇棠的眼睛,好心提醒道,“可别忘了,世子夫人这个位置,当初是你自己寻死觅活哭着求来的,如今这么快就后悔,不想坐了?”
谢翊和是安国公世子,当朝大都督。
三年前,姜遇棠听闻谢翊和在议亲,为了嫁给他,不惜在家中闹自杀。
恰逢此时,谢家有把柄落在姜家手中。姜遇棠的爹娘,镇远侯夫妇在无奈之下,便借此威胁,逼着谢翊和娶了她。
这件事对谢翊和来说,是莫大的屈辱。
可他作为未来的安国公,不得不为整个国公府负责,那时他心中无人,却也需要一位世家宗妇撑门面,便这样与姜遇棠将就了三年。
“天底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我的世子夫人。”
谢翊和狭眸中满是讥诮,替她分析。
“何况阿棠,你已不再年轻,别再天真了......”
他继续说道,“且不说你毫无情趣,连取悦男人都不会,就单说岳父岳母都远在边关,你在京城举目无亲。你觉得你离了我,出了这国公府,一个人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姜遇棠听到这些话,麻木的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的爹娘,镇远侯夫妇一生清廉,却因替女儿威胁谢家,违背了良心,添上了一笔黑历史。
自此,对她这个不孝女彻底寒了心,掏空家底给了她一笔不菲的嫁妆后,便带着兄长和妹妹远去边关受罚,和她再未有过任何的联络。
这件事,一直是姜遇棠心中无法愈合的伤疤,而谢翊和,显然是清楚这一点的。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有一天,谢翊和竟会亲手撕开这道伤疤!
姜遇棠的情绪微微失控,极力压抑着,语气中仍流露出几分悲切,“和离之后我自有打算,就不劳谢大人费心了!”
谢翊和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姜遇棠还在坚持。
更关键的是——
“你唤我什么?”
谢翊和不可置信,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忍不住反问道。
要知道,自二人成亲以来,即便吵架生气,姜遇棠再有情绪,也都是唤他夫君的,这还是头一次,她用如此生疏的方式称呼他。
过去的姜遇棠在他面前,一直都很柔顺......至少表面如此。
她突然的反叛,让谢翊和心底涌起一阵烦躁。
二人面对面站在桌子两侧,姜遇棠直视着谢翊和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喊道,“谢大人!”
“很好。”
谢翊和的指骨紧握,面色阴沉,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屋子内一片死寂,沉默得令人心惊。
半晌后,谢翊和冷笑一声,“阿棠,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刻起,就该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爱情。”
他狭眸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姜遇棠,声线凉凉地又说道,“我不可能同意和离,也不想跟你在这里做毫无意义的争执,你自己好好冷静冷静吧。”
谢翊和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梦园。
书桌后的姜遇棠,脸色无比难看。
她出身武将家族,虽是女子,却自幼跟随祖父习武,十岁时,父亲将她送去梅山学艺。之后为了嫁给谢翊和,才花费时间学习三从四德、女德女训,掌管中馈。
谢翊和凭什么认定,她离了他就会过得很惨?
单是她的嫁妆,就足以让她这辈子衣食无忧,她没必要在国公府继续委屈自己。
和谢翊和的婚,她离定了!
......
次日,姜遇棠起床梳洗完毕,便前往婆母谢夫人的院子。
安国公府,世袭爵位,作为京中的百年望族,极为注重规矩,晨昏定省必不可少。
姜遇棠如今还是谢家的儿媳,而她的婆母,安国公夫人本就不喜欢她,若是不去,定会借此刁难。
她走进屋子时,谢夫人已坐在妆奁前,由人伺候着梳头。
“儿媳给婆母请安。”姜遇棠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谢夫人目不斜视,连个眼风都没给姜遇棠。
一屋子的女眷纷纷看了过来,她们知道,谢夫人这是为昨夜谢翊和生气离开梦园、睡在书房的事不高兴,故意给姜遇棠这个儿媳妇下马威呢。
接下来,可有姜遇棠受的了!
众人交换着眼色,都准备看好戏。
雅致的屋子中,安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姜遇棠俯身给谢夫人行礼,却未得到回应,还尴尬地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她眼眸一沉,缓缓收礼直起身子。
果然,下一刻,谢夫人身旁的刘嬷嬷立刻站了出来,当众训斥起来,“夫人还没免礼,你怎么能擅自起身?你是不懂规矩,还是仗着夫人心善,故意给她难堪?”
刘嬷嬷深受谢夫人器重,平日里便十分傲慢,极不好相处,往日里经常明里暗里欺辱姜遇棠。
上一世,像这样当众拿着规矩,劈头盖脸教训她的情况数不胜数。
姜遇棠一心想要讨好婆母,每次都只能像孙子一样,被刘嬷嬷训得不敢抬头,忍着委屈。
“这就是你们姜家的教养吗?”
刘嬷嬷皱着眉头,嫌恶地打量着姜遇棠,“难怪会做出不敬夫君的事,这要是传出去,简直让人耻笑!”
谢夫人并未阻止。
众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同情怜悯的目光,纷纷落在站在中央的姜遇棠脸上。
她们都以为姜遇棠会窘迫地认错,没想到......
姜遇棠抬头看向刘嬷嬷,问道,“你说什么?”
刘嬷嬷不屑地一笑,“少夫人您就算不高兴,老奴也要说,我们国公府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您礼仪规矩都不全,丢自己的人无所谓,可别给我们国公府抹黑!”
姜遇棠一脸诚恳地请教,“哦,那可否请刘嬷嬷过来指点一下我的礼仪?”
刘嬷嬷正求之不得。
她拿起戒尺,毫无顾忌地走了过去,刚要开口,“啪”的一声巨响,姜遇棠猛地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谢夫人当然知道,因为那美婢就是她塞的。
她嘴角的笑容僵住,尴尬地松开了握着姜遇棠的手。
“可那总不能由着他就这样下去吧?”
姜遇棠不接茬。
她恭顺道,“婆母,您先用膳,别气坏了身子。”
谢夫人这下是真的气不顺了。
这个姜遇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娘,我大嫂连怀孩子的权利都没有,昨儿个傍晚还被我大哥给赶出了书房,俩人都已经分房了,你还看不清我大哥有多讨厌她啊,又指望她能做成什么事?”
谢朝雨坐在谢夫人的另一侧,见自己母亲被拒绝,她心中暗恼,直接扬声讽刺,“这些话,你还不如留着给新来的云浅浅说呢。”
八仙桌前的其他一众女眷们,并不知道谢翊和房中发生的事,听到谢朝雨的话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家二房夫人就更是糊涂了。
“三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谢朝雨就等着有人开口问呢。
她幸灾乐祸看向姜遇棠,直接当众撕开了她隐痛的伤疤。
“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原来我大哥真正想要娶的人,是云浅浅,所以才不许我大嫂怀孕,灌她避子汤喝呢。”
语毕。
众人都朝着姜遇棠投去了震愕的眼神。
怪不得姜遇棠这几年喝了那么多药肚子都没有动静,敢情是世子爷心有所属,不允许她怀孕啊。
她们都还以为姜遇棠这个当家夫人有多风光呢,没想到在自己夫君面前,连个妾室都不如......
茶余饭后,又有的聊了。
“你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呢。”
谢夫人假模假样阻止,却没有否认谢朝雨的话。
谢朝雨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娘,你知道我向来心直口快,藏不住事。”
这母女俩一唱一和,看得二夫人的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无比后悔自己多嘴去问,给了姜遇棠这难堪。
二夫人看向姜遇棠,安慰道,“阿棠,你别多想,你是世子爷的正妻,他迟早会让你怀孕的。”
只可惜......
二夫人再怎么替姜遇棠挽尊,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谢朝雨方才的话,也让谢夫人想起了梨花院的云浅浅。
谢翊和对姜遇棠不上心,却他对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云浅浅极为看重。
以表小姐的身份接入了国公府,护的和眼珠子似的,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连吃食都是单独送的。
要不是云浅浅主动来请安,她们只怕是到现在都见不了那女子的面。
正好,谢夫人有心敲打姜遇棠。
她的眼底掠过了一道异光,故意道,“我记得浅浅好像喜欢吃桂花糕,将桌上这盘给她送过去吧。”
候在外头的春桃听到这话,先变了脸色。
她赶忙进来提醒,“夫人,这桂花糕是我们少夫人昨儿个想吃,所以特别吩咐奴婢去排队买的。”
“啊,这是阿棠的?”
谢夫人故作诧异,扭头笑问,“阿棠素来懂事,不会介意这小小的一盘糕点吧?”
春桃的眉头一紧。
她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姜遇棠一个眼神制止。
姜遇棠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问,“娘很喜欢云浅浅?”
“我是挺满意的。”
谢夫人见姜遇棠上钩,赞不绝口。
“浅浅那丫头,聪明伶俐,才智过人,凡事一点就通,虽然只是个远亲,但翊和惦记的紧,指不定那天就纳进门,和你成为姐妹了。”
“云浅浅,是我大哥喜欢的人,的确是比某些不识抬举的人要顺眼......”
谢朝雨想了想,又道,“以后她进门了,和我大哥夫妻一心,外加我大嫂加持家务,侍奉娘您,那咱们国公府的日子才叫真的和和美美了。”
他们夫妻一心,合着姜遇棠就是个当牛做马的命?
二夫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但她夫君是个庶出,官职也不高,她人微言轻,帮姜遇棠说不上话。
面对这些言论,姜遇棠却面不改色。
她点了点头,“正好,今儿个我也有话要说。”
姜遇棠看向了谢夫人,从容道,“娘,之前您身子不好,所以才叫我暂时掌家,如今您已然康复,那我就将掌家之权归还,日后府中的大小事务,我就一律都不过问了。”
此话一出,堂内无声,女眷们面面相觑,姜遇棠说什么?
她不做这个当家夫人了?
怎么可能的事。
姜遇棠这个世子夫人,在谢翊和面前唯一的存在感,就是替他执掌打理这个家了。
要是姜遇棠连国公府都不管了,那她在谢翊和心中就彻底查无此人了。
谢夫人都愣了一下。
她心知肚明掌家的弊端,快速压下情绪,笑着说,“阿棠,翊和时常在我面前夸赞你掌家有方呢,现下你突然撂挑子,只怕他会不高兴。”
这话假的姜遇棠都笑了。
“是吗?”
谢夫人有些心虚,轻咳了一声。
“我的身子还没有好全呢,而且你这三年掌家,大家都挺满意的,还是由你继续管吧。”
姜遇棠的眼底有些讽刺。
大家都满意,不就是因为她拿出了银子来贴补吗?
老太君和二房那边倒是还好。
主要开销在他们大房这一边,公爹官场往来的人情打点,谢夫人流水般的补品,谢朝雨的金银首饰,以及她那个不成器喜欢吃喝嫖赌的小叔子。
国公府这三年来的花销,足足有十万两之多。
要不是姜遇棠名下每个月都有进账,哪里能支撑的住?
以前她深爱谢翊和,也将这权势作为自己的荣耀和依靠,为这一大家子无怨无悔的付出,如今......
她筹划和离,再也不要做这个冤大头!
“娘你身子不好,有的是身子好的人。”
姜遇棠心意已决,眼眸一片冷淡。
“您方才不是还夸云浅浅聪慧,一点就通吗?反正她迟早都是要进门的,既得了您的青睐,我想她不会连这点儿东西都学不会,再不济......”
她话语一顿,看向谢朝雨。
“还有雨姐儿呢,她那么关注府中事宜,耳聪目明,想来定会比我做的好。”
谢夫人的脸色发沉,“这么大的一个府邸,突然换人怕是不妥,更别说雨姐儿之前从未打点过。”
“每位世家宗妇都是这样过来的。”
姜遇棠有条不紊地回复。
随即她推开了椅子,直接站了起来。
“那就这样说好了,待会我就派人送账目过来。”
姜遇棠无视谢夫人的愠怒,看向了春桃,吩咐说,“将这桂花糕给我送去梦园,谁想吃,谁去买。”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
她的东西,哪怕是一盘糕点,其他人也休想沾边。

夫君的白月光回来了。
京城三月,初春的寒意尚未尽褪。
姜遇棠坐在马车内,静静地看着不远处夫君谢翊和与他的白月光。
猎场内,谢翊和清冷的面庞上,流露出了一种姜遇棠从未见过的宠溺神色。
他举步上前,将那抹娇小的身影轻轻圈入怀中,低下头,轻声说着些什么,逗得女子脸颊上飞起两朵红晕。
而后,谢翊和开始手把手地教授她射箭。
二人举止十分亲昵。
“呸,什么劳什子表小姐,奴婢瞧着就是个专门来勾引姑爷的狐媚子!”
马车内,侍女春桃满脸愤愤不平地说道。
昨日,谢翊和以远方表妹的身份,将那女子接入了府中,对此,国公府上下竟无一人提出异议。
姜遇棠望着不远处的那两人,突然觉得好没意思,放下了车帘。
那女子根本不是谢翊和的什么远方表妹,而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正是这个女人,让谢翊和在一年之后,不惜与她的母族姜家决裂,付出惨痛代价也要与她和离,致使她姜遇棠从此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跌入泥潭。
姜遇棠自己都未曾料到,她重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打探这女子的行踪,并且偷偷寻了过来。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这个镇远侯嫡女究竟输在了哪里?
从前姜遇棠不懂,如今却好像突然明白了。
谢翊和的心——
从始至终就没有属于过她!
不被爱的妻子,名分不过形同虚设罢了!
“少夫人,要不要奴婢带人下去闹一场,手撕了这狐媚子,让她身败名裂?”
春桃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若是您顾虑世子爷的颜面,奴婢这就去寻一味不易察觉的毒药,偷偷放进那狐媚子的饮食里,悄无声息地了结了她?”
若是在上一世,听到这样的提议,姜遇棠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那时的她,爱谢翊和爱得刻骨铭心,固执地想要抓住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甚至是生命,却没想到落了个恶毒善妒的名声,最终不仅遭万人唾弃,还家破人亡,不得善终。
想想实在是可笑又可悲。
如今,那些事都暂未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姜遇棠在车厢内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里只剩下一片从容和淡漠。
“不用,回去吧。”
上一世,每当她对云浅浅动手时,最后遭殃的总会是她和春桃,后来姜遇棠才知晓,那是谢翊和保护白月光的方式。
春桃听到这话,不禁错愕不已,满心难受地说道,“可是少夫人,今儿个是您的生辰,姑爷说过下朝后会来陪您的......”
而且,当年谢翊和性命垂危之际,是她们家少夫人不远千里,一步一叩首,跪了三千个台阶,为他求来奇药,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也是她家少夫人,顶着骂名,不顾姜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了他。
如今,姜家人都远去了边关,在这京城之中,姜遇棠只有谢翊和这个夫君了。
若是连她的生辰,谢翊和都毫不在意,那便更不会有人在乎了。
姜遇棠已经不在乎这种东西了,淡淡地道,“不过一场生辰罢了。没了他,我自己照样能过。”
既然已陷入穷巷,就该及时掉头止损。
春桃目光中满是诧异。
马车朝着安国公府缓缓驶去。
姜遇棠回到梦园,便开始清算起了自己的嫁妆。
春桃为她做了长寿面,端进主屋,放在桌上。
面条上点缀着翠绿的葱花,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少夫人,这是奴婢亲手为您擀的,您快趁热吃,要一口气吃完,可千万别咬断了!”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姜遇棠一怔,循声望去。
下一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正是谢翊和!
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衫,面孔俊美如妖孽般,生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专注凝视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让人误以为自己也被他这样深爱着。
谢翊和踏入主屋,看到圆桌上的长寿面,长眉猛地一拧。
“你不必如此做作的提醒,我记得今儿个是你的生辰,已经叫人给你备了礼物。”
什么?
不等姜遇棠回应,他又接着说道,“我先去沐浴了。”
语毕,径直朝着耳房走去。
春桃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再看向姜遇棠,只见她正坐在原位,愣愣地盯着眼前那碗长寿面。
春桃顿觉心疼不已。
“少夫人,姑爷他......”
“端走吧。”
姜遇棠突然没了胃口。
一个男人的心若是偏了,那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春桃只得应下。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谢翊和从耳房走了出来,此时主屋内只剩下了姜遇棠一人。
烛火明亮,女子缓缓挪步到书桌前,似乎在翻看着什么。
“怎么还坐在外头?”
谢翊和走到姜遇棠身后,独属于他的沉木香气铺天盖地地笼罩过来,他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
姜遇棠的身子瞬间僵住。
“我说过今日会陪你,便不会反悔。”谢翊和用一种近乎施舍的语气说道。
他低下头,望着姜遇棠姣好的侧脸,眼底渐渐染上一丝欲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细细端详起来,“又长一岁,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懂事些?”
谢翊和所谓的亲昵,不过是狎玩,与逗弄一只听话的小猫小狗并无二致。
他的另一只手开始不安分起来,骨节分明的大掌朝着姜遇棠的衣襟内探去。
然而,还未等触碰到那细腻的肌肤,就被姜遇棠一把紧紧握住了!
谢翊和一怔,只见姜遇棠回头,水眸中一片冷漠,全然没了以往的羞怯和情意。
“和离吧。”
姜遇棠开口,声音清脆如同珠玉落地。
谢翊和登时惊愕不已,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姜遇棠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谢翊和,我说,我们和离吧!”

楚歌得令,转瞬间就有了主意,立即行动起来。
而姜遇棠这边。
她和春桃在太医院,成功报上了名。
不仅如此,还在里面遇到了一位旧相识。
和对方打听了一下太医院内的情况,姜遇棠这才知道自己刚好赶在了报名的最后一日,明天就要进行考核了。
离皇帝毒发的日子越来越近。
姜遇棠知道,自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她的心情有些紧张,在回到了梦园之后,忙不迭的温习医书,再次巩固加深知识。
姜遇棠两耳不闻窗外事,春桃也不敢打扰,进出都是轻手轻脚的。
时间就这么充实的度过,月落日升,转眼间,就来到了翌日。
主仆二人都起了个大早。
“少夫人,国公夫人那边奴婢已经帮您告好假了,您这两日都可以不用过去伺候了......”春桃方才去谢夫人的院子,做足了要被为难拒绝的心理准备。
结果,谢夫人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姜遇棠对此并不意外。
谢夫人被迫重新掌家,这会儿正恼她呢,又加上不愿归还她的嫁妆,自然是能不见就不见。
临出梦园之前,春桃朝主屋内看了一眼,心情有些复杂。
少夫人放弃掌家,已经是断了自己在安国公府的后路。
姑爷却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
他的心,是真难捂热啊。
姜遇棠和春桃从角门低调的离开了安国公府。
太医院矗立在皇宫外一隅,位于京城繁华地段,正门恢弘大气,朱红色配着金钉的大门敞开,来往考核的年轻考生络绎不绝,无比热闹。
姜遇棠带着春桃,顺着人流朝太医院内走去。
忽地,外头的街道上传来了阵阵嘈杂声,枣红色的马儿拉着一辆精致乌木打造的奢华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太医院的门口。
几位院判匆忙迎了上去。
“谢大人,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这一声,让姜遇棠的身子一僵,她的视线不由随着考生们共同望去,就见到了那张精致绝伦的面庞。
谢翊和一袭玄衣,率先下了马车。
这个时辰,谢翊和不该在上早朝吗?
春桃震惊地瞪大了双目。
姑爷?!
他出现在此地,莫非是终于心疼少夫人了,所以专程赶来打点行方便的?
这个念头才刚闪出,还不等春桃高兴,下一刻......
不远处的谢翊和,他站在马车下,对着里面的人伸出了手。
云浅浅掀开车帘露面,素手搭了上去,被他给接着走了下来。
可能他们此刻是这里的焦点,周围的视线太多,云浅浅有些不好意思,双颊红红的,她的眼神害羞,就像是只腼腆的小兔子,紧跟在谢翊和的身后。
院判讨好的护送二人朝内走去。
考生们无比自觉站在了两侧,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连带着姜遇棠和春桃都被挤在了人群中。
春桃这才想起云浅浅也要来考核。
姑爷是来送她的......
并非是为了她们家少夫人。
姑爷在外头这么张扬,让熟识的人知道了怎么想少夫人?
春桃看向姜遇棠,她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将那愚蠢的心里话说出来,不然对比之下,显得她这个少夫人愈发可笑了。
人群中的考生们和同伴悄声议论起来。
“谢大人,就是传闻中的大都督,安国公府的世子爷吗?好帅啊,他那么忙,居然还亲自送自己的女人来太医院参加考核......”
“果然一个男人的心里面有你,再忙也会为你抽时间。”
“这么说来,谢大人旁边的那位就是世子夫人了?长得好漂亮啊,气质看起来也好好,俩人真是郎才女貌,我好羡慕世子夫人啊。”
“......”
明明中央让出来的道路无比宽敞,可是那几位院判还嫌不够,对着她们一旁的考生斥责。
“都让一让,别冲撞了贵人!”
考生们纷纷后退,姜遇棠这位真正的世子夫人被撞得,后背都紧贴在了墙壁上,她和考生们人挤人,空气都有些不流通了。
姜遇棠在最后边,额前发丝微乱,却还得要亲眼目睹着中间的那对壁人走过去。
恰逢此时,云浅浅似有感应般地侧目,朝着这边望来。
她的视线穿过了前方的人群,看到被挤得满脸通红,尽显狼狈的姜遇棠,似是觉得有些滑稽般,嘲弄地扯了扯唇角。
云浅浅和谢翊和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人群慢慢散开,现场恢复了正常。
天差地别的落差感,犹如潮水般包围住了春桃的心,她压住了心中失落的情绪,脸上没有表露出半分异常,装得和没事人一样替姜遇棠整理头发。
姜遇棠也没有提及方才那刺眼的一幕。
两人沉默的朝着考堂走去。
太医院内里开阔,飞檐斗拱,参天古树,各处都散发着药草淡淡的清香,考堂外二门口,云浅浅正要进入,摸向腰间却是一愣。
“完蛋了翊和哥哥!”
云浅浅难为情的转身,看向了谢翊和,小声道,“我、我忘记带考生牌了,咱们可能要回府一趟......”
谢翊和毫不在意地说,“无碍,我和他们打声招呼就行。”
这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云浅浅顺利进入。
不多时,姜遇棠也过来了。
她拿着考生牌子排队,好不容易轮到她了,但在核对之际却出了问题。
姜遇棠被医官拦在了考场大堂的二门。
“姜遇棠是吧?这登记册子上没有你的名字,你不能进去。”
这怎么可能?
姜遇棠的秀眉微拧,“我昨日才刚报了名,劳烦您再找找看。”
“说了没有,那就是没有,还不信,那你自己看。”那医官的态度傲慢,啪的一声,将那册子扔在了桌子上。
事关自己的谋划,姜遇棠也顾不得上其他,快速翻找了起来,但册子上,是真的没有她的名字。
姜遇棠可以肯定。
昨日她绝对报上名了!
可如今她的名字突然消失,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
而能给太医院下达这样指令的人......
姜遇棠的心中有了答案,袖下的手指紧握成了拳头。
“看完了,确定了是吧,赶紧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别在这儿挡着路,拦着其他的考生进去。”
那医官说着,粗暴的扯开了姜遇棠,将她给拽到了一旁。
大队长龙,后面的考生们一个个进入,诧异的看着被单拎出来的姜遇棠。
谢翊和送完云浅浅出来,便看到了这无比窘迫的场景。
他冷沉的目光,在姜遇棠难看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似陌生人般移开,由院判们簇拥着路过她走了出去。
姜遇棠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了。
她站在原地,想着对策,自己手中的考生牌子是太医院发的,这点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抵赖的......
“棠棠?”
就在这时,一道明朗的男人声线,忽地打断了姜遇棠的思绪。
这是......

这一巴掌又快又狠,姜遇棠使出了十足的力气。
刘嬷嬷那整齐的发髻都被打歪了,她双目圆睁,满是不可置信,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肿起来,嘴角也破了皮。
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就连候在屋门口的下人,都没想到这位一向优雅文静的少夫人,竟会突然动手!
“少夫人,老奴这是为您好,您这是干什么?”
刘嬷嬷捂着脸,几乎被气疯了。
她本想替谢夫人出气,顺便在这些庶女、庶媳面前立立威,没想到反被姜遇棠教训了一顿。
“一个奴才,竟敢骑在主子头上撒野,好日子过久了,都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姜遇棠眼眸冷冷,接着说道,“婆母都还没开口,你倒先替她做主了,拿芝麻大点的事故意来找我茬,还一口一个你们国公府,你究竟是国公府的下人,还是国公府的祖宗?”
姜遇棠言辞犀利,刘嬷嬷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涨红了脸,向谢夫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夫人,老奴冤枉啊......”
谢夫人此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姜遇棠这一巴掌,打的可不只是刘嬷嬷的脸,还有她的颜面!
可她方才的话,也将自己给架了起来,若是因此发难,反倒坐实了苛待儿媳的罪名。
谢夫人重新审视起姜遇棠,她竟不知自己这个向来逆来顺受的大儿媳妇,还有如此厉害的一面!
“刘嬷嬷,谁准许你替我做主了?这里用不着你伺候了,自己滚出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谢夫人嘴上虽是在责怪刘嬷嬷,语气却轻描淡写,就这么把事情揭过去了。
刘嬷嬷狼狈地捂着脸应下,得意地瞥了姜遇棠一眼,退出了主屋。
“你也是,跟个下人计较什么,还亲自动手,哪里有世家宗妇的样子?”谢夫人坐在妆奁前,不悦地皱着眉,说了姜遇棠几句。
接着,她又对梳头的婢女说,“阿棠来了,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这明显是要姜遇棠来伺候她。
姜遇棠只得走上前,从婢女手中接过梳子。
前世今生,她没少伺候谢夫人洗漱,熟练地帮她挽起发髻。
“还是你服侍得称我心。”谢夫人望着铜镜中的姜遇棠,眉眼和蔼地夸赞了一句。
她又说道,“阿棠,在这些妯娌姊妹当中,我最疼的就是你,所以你使小性子,一个人霸占着翊和,我也从来没插手多说什么。”
姜遇棠垂着眼眸,手上的动作不停。
她心里清楚,谢翊和根本不爱她,她哪里有霸占他的本事?
谢翊和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心思都放在朝堂之上,无暇顾及儿女私情,所以后院暂时只有姜遇棠一人。
谢夫人曾多次提议给谢翊和纳妾,都被他驳回了,谢夫人不是不想插手,而是拗不过谢翊和。
姜遇棠知道谢夫人这话的意思,无非又是在催她生孙子了。
很久以前,姜遇棠也曾渴望能有一个属于她和谢翊和的孩子。
但谢翊和坚决不准!
或许在他心里,觉得她姜遇棠不配生他的子嗣!
所以每次房事结束后,他都会派人盯着姜遇棠喝避子汤,这种床帏私事又无法对外言说。
谢夫人盼孙心切,便不断对姜遇棠施压,三年来,给她灌下了无数各式各样的汤药。
“可是阿棠,这都三年了,你这肚子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一点儿都动静都没有?”
谢夫人略带愠怒地扭头询问,却忘了姜遇棠正在为她佩戴耳饰,这一扭头,自己反倒被扯疼了。
“嘶......你怎么做事的!”
“大嫂,你瞧瞧,都弄疼娘了,这般笨手笨脚,能做好何事?还是让我来吧!”谢朝雨风风火火地闯进屋子。
谢夫人育有二子一女,谢朝雨便是她的小女儿,也是谢翊和的嫡亲妹妹。
此时,姜遇棠已替谢夫人梳好了妆,只差佩戴耳饰这最后一道工序。
谢朝雨快步上前,全然不顾姜遇棠是否同意,一把抢走她手中的耳饰,还顺势将姜遇棠挤到了身后。
“娘,我手轻,保证不会像大嫂那般弄疼您。”
谢朝雨一边说着,一边替谢夫人戴上耳饰,随后故作惊讶地望着铜镜,说道,“哟,这还是我娘吗?经我这么一打扮,简直年轻了好几岁,说您是大姑娘,都有人信呢!”
谢朝雨巧言如簧,逗得谢夫人眉开眼笑。
“就你会哄我开心。”
母女二人相谈甚欢,其乐融融,姜遇棠则被彻底排挤在外。
屋内其他女眷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在大夫人房中,任劳任怨干活的总是姜遇棠,可到最后,坐享其成、讨得谢夫人欢心的,却始终是谢朝雨。
“对了,我还给大嫂带了个好东西。”
谢朝雨眼珠子滴溜一转,余光不怀好意地瞥向姜遇棠,随后神神秘秘地掏出一枚黄色符纸。
“娘,您不是一直为大哥的子嗣之事忧心吗?今儿一早,我特意跑去寒山寺,诚心向大师求了这张送子符。大师说了,只要将其烧成灰,让大嫂兑水喝下,不出一月,大嫂便会有喜讯传来,您就等着抱大胖孙子吧!”
谢夫人一眼便看穿了女儿的小心思,不过此刻她正被谢朝雨哄得高兴,便佯装嗔怒地轻敲了下谢朝雨的额头。
“姑娘家的,说话做事没个正经!不过难得你有这份心意,阿棠,你将这符纸烧了喝了吧。”
“我来我来!”
谢朝雨表现得异常殷勤,拿起火折子点燃符纸,兑了一杯黑乎乎、漂浮着灰烬的水。
她满脸笑意地从桌上端起水杯,走到姜遇棠面前。
“大嫂,平日里娘给你开的药你都喝,我这一番好意,你可千万别推辞。喝了这符水,你定能给大哥生个大胖儿子,到时候京城里那些人,就再也不敢说你是不下蛋的母鸡了。”
谢朝雨看起来是为了她好。
可——
那符水里面偷偷加了东西。
前世的姜遇棠被逼着喝完,腹痛不止,闹了整整两天的肚子,引得国公府上下耻笑不止,之后谢朝雨就更是拿她当做消遣,肆无忌惮的来捉弄她。
重生归来,姜遇棠深知,一味的退让并不会换来安宁,只会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
她的眼底一片冰冷,“我不想喝。”
谢朝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大嫂,你可别太自私了!你自己没本事生养,让娘抱不上孙子,我好心帮你,你却如此不识好歹,莫不是存心要断了大哥这一房的香火?”
“我岂敢?”
姜遇棠微微一笑,“大夫给我检查过,我的身子并无问题。你若实在心急,倒不如将这符水给你大哥喝了。”
“这符水大哥怎能喝?”
谢朝雨顿时愤怒地瞪大双眼。
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又指责道,“好啊你,不体谅娘亲盼孙之心也就罢了,竟还反过来质疑大哥的身子有问题?”
姜遇棠称自己身子无恙,那言下之意,有问题的岂不就是谢翊和了?
恰在此时,今日沐休的谢翊和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这番言语。
他猛地停下脚步,整个人愣在了廊下。

春桃却被这话给惊得目瞪口呆。
之前姜遇棠提出和离......
她一直认为,姜遇棠是因云浅浅的事不满,想要吓一吓谢翊和而已。
“少夫人,您,您别冲动,这事您可考虑清楚了?这要是一旦进了宫,由陛下做了主,那就是半点儿的转机都没有了......”
春桃惊慌失措,赶忙继续道。
“姑爷再怎么对云浅浅上心,但究竟您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连个妾室都算不上,怎么着绕不过您去,要不然您再忍一忍,兴许姑爷会回心转意呢?”
春桃还想要再劝一劝姜遇棠,姜遇棠的内心却是前所未有过的坚定。
“傻姑娘,你以为国公府上下为什么敢这样作践我们,不就是料定我被谢翊和吃得死死的,肯让步吗?”
姜遇棠扭头,笑了笑,“不蒸馒头争口气,离了国公府,我们照样能过得好,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劝我,也别再说这样没出息的话了。”
春桃心中茫然,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她拗不过姜遇棠,只得扶她去了屏风后更衣梳妆。
午后,两个人就出了国公府,直奔皇宫而去。
天穹乌云密布,死寂沉沉。
长长汉白玉台阶的尽头,是朱漆大门紧闭着的御书房,带刀侍卫森严的守在两侧,气氛威严而又肃穆。
姜遇棠和春桃在外头等待传唤。
北冥如今的君王,北冥璟,昔年曾跟着她的祖父习过武,称得上是她的半个师兄。
姜遇棠希望北冥璟能看在祖父的面子,以及同门师兄妹的情分上,允了她与谢翊和和离的请求。
然而——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她却连这位‘师兄’的面都没有见到。
姜遇棠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她想要再等等,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初春的寒风犹如冰刀,姜遇棠站在御书房侧边的柱子旁,裸露在外的肌肤冻得生疼,双颊通红一片。
她死死盯着御书房的大门,如木雕塑般站着,一动不动,身子冷得麻木,手脚都失去了知觉。
春桃心疼地看向了姜遇棠。
这条路,只怕是行不通......
忽然,咔哒一声,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太监常顺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
姜遇棠双睫一颤,赶忙上前问,“常顺公公,可是陛下愿召见了?”
“这......”
常顺想到皇帝的拒绝,面上露出了为难。
他委婉道,“世子夫人,您今儿个来的可真不巧,陛下这会儿正忙呢,没功夫见您,这天也怪冷的,您都冻成什么样了,不如就先回去吧。”
姜遇棠听到这话,心顿时凉了半截。
陛下不愿意见她。
也是。
如今的谢翊和可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而她的祖父早已身陨,多年前的那点儿情分,勾不起这位年轻帝王的半分心软。
终究是她天真了。
常顺看着姜遇棠被冻得发紫的双手,有些不忍的对春桃说,“快点儿扶你们夫人回去吧。”
春桃赶忙应下,扶着姜遇棠就往回走。
宫道冗长,一眼望不到头。
“少夫人,和离的事,要不然就这样算了吧......”春桃压低了声音,忐忑道。
姑爷本就不同意和离,要是让他知道少夫人在背地里的谋划,她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姜遇棠的脸色无比难看。
云浅浅不是什么好人,上一世入住国公府之后,没少撺掇着谢家的那群人算计她。
要是真就这么算了,那她们又要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朱墙绿瓦,姜遇棠边走,边思考。
皇帝不肯见她,无非是因为她的价值还不够,何况这还是朝臣的家事,他自然是不会出手。
可要是......
让皇帝欠了她一个不得不偿还的人情呢?
想到这儿,姜遇棠也记起了前世一件关系到皇帝性命的大事。
皇帝被敌国探子暗算,身中罕见奇毒,令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命悬一线之际,是谢翊和从民间寻来名医,这才让皇帝勉强撑过了这一关。
皇帝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余毒难清,自此一病不起,常年缠绵于病榻。
姜遇棠在心中算了算日子,如今这个时间点......
皇帝已经被敌国探子暗算了。
他体内的暗毒,将于七日后在行宫发作。
如果她抓住这个机会,救下皇帝,那不但与谢翊和和离势在必得,日后做什么都会方便些。
姜遇棠少时顽皮,被送去过梅山学艺,曾学习过医术,师父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她跟着修习过数年,兴许可以试一试。
姜遇棠的眼中一暗,出宫回了国公府梦园之后,就叫春桃去派人打听了一下,太医院近日来是否在招收医女。
她虽学过,但常年待在后宅,并无施展的机会,如今急需要一个有说服力的身份。
这件事给了姜遇棠一个灵感,她要抓住前世一切有用的信息,为自己所用。
姜遇棠坐在桌前,专注回忆。
而后,她又吩咐,“还有,给我名下铺子不景气的那几个老板,拨上三千两银子,叫他们去采些买商船。”
未来的北冥,海上生意发达,提前投资,必赚的盆满钵满。
和离后的生活,也要打算起来了。
春桃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是,奴婢这就去。”
屋子里,姜遇棠一个人坐在桌前忙活。
一时无话。
暮色四合,夜晚来临。
谢翊和来了梦园。
他和姜遇棠成婚后,除非吵架,其他时间都是睡在一起的。
姜遇棠也乐意伺候他。
虽然她在床榻上有些放不开,但都是在尽力配合,满足他过分的要求。
如今他们已经和好,那谢翊和没必要委屈自己睡书房。
只是这次——
偌大的主屋内,不见了姜遇棠,只剩下一个别有用心的美婢,还是姜遇棠安排的!
“世子爷,少夫人说了,她的身子不舒服,怕染了风寒给您,就去隔壁屋歇下了,还特别吩咐了让奴婢服侍好您......”
那婢女粉面桃腮,说着就羞羞答答的走上前,来解谢翊和的腰带。
“夜深了,奴婢服侍您就寝吧。”
谢翊和闻言,狭眸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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